着别院,顾左右而言他地开口道:“你的花很漂亮。” 禅院甚尔正闭着眼睛假寐,闻言睁开眼睛,露出回忆的神色。 “夏天开花的时候更漂亮。” 信玄又明知故问:“只要挖走根茎,就能移栽百合吗?” “对。”禅院甚尔瞄了信玄一眼,“小鬼,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别拐弯抹角。” “我想挖走一株百合,种在家里。” 月光照亮了禅院甚尔那双翡翠般的眼睛,他盯着信玄,问:“你喜欢养花?” 信玄避开他的目光:“嗯……有一点吧。” . 信玄没想到禅院甚尔会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要求,还帮他从土壤中挖出鳞茎、认真地用宣纸包好了。 信玄接过禅院甚尔递来的百合鳞茎,发自内心地说:“甚尔先生,你好像花店老板。” “是吗?听起来还不错。” 禅院甚尔随口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信玄。他又将丑宝取出来,拍了拍它毛发稀疏的脑袋,让它吐出一把咒具。 禅院甚尔将咒具丢给信玄:“小鬼,这东西送你了。” 那是一把形状怪异的短刀,有一长一短两片刀刃。 信玄打量着刀刃上漂亮的光泽,因为这把咒具名字不怎么常见、造型也不怎么常见,他对它印象深刻,看到它的瞬间,就立即想起来了。 特级咒具天逆鉾。 在最初的预知梦里,禅院甚尔曾用这把咒具刺杀高中在读的五条悟,一刀刺穿五条悟的颅骨,差点结果了最强咒术师的性命。 咒具本就稀少,特级咒具基本都被御三家和高层垄断了,不过黑市上偶尔也会出现高价拍卖的特级咒具,价格至少一亿日元起步。 身为被御三家赶出家门的人,禅院甚尔不可能通过正当渠道获得咒具,这把天逆鉾,大概是他在黑市一掷千金买下的。 他是从哪里弄到那么多钱的? 信玄回到现世后,一直留意禅院甚尔的消息,从未听说京都曾出现以一敌百的知名杀手。 不论禅院甚尔考何种方式赚钱,至少没像夏油杰一样步入违法犯罪的苦海。 信玄对此很欣慰,毕竟按照原本的预言,禅院甚尔会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杀手,挑起各方纷争。 他握着沉甸甸的天逆鉾,有点好奇禅院甚尔的赚钱方式。 “甚尔先生,你的工作是什么?” 禅院甚尔警惕地望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信玄转了转眼睛:“侦探社偶尔会遇到无法解决的案件,我觉得你实力不错,以后可能需要委托你帮忙。” 禅院甚尔耸耸肩,从皮质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信玄:“有偿祓除咒灵。” “……这是违法的吧。” “我没有咒力,严格来说是个普通人,并不受咒术协会管辖。” 信玄扪心自问,以他的立场,并不足以谴责禅院甚尔。 信玄同样没有咒术协会批准的资格证,之前祓除的每一只咒灵,都是在咒术协会的规定边缘大鹏展翅。 他们唯一的区别是,信玄隶属于合法组织武装侦探社,而禅院甚尔不属于任何公司,如果被协会发现,高层有权回收他的咒具。 信玄打量着手中价值不菲的天逆鉾,感到有些意外:“甚尔先生,你突然变得这么善良,让我很不习惯。” “你想花钱买也无所谓。”禅院甚尔懒洋洋地竖起几只手指,“八亿日元。” 信玄知道咒具价格昂贵,但八亿日元未免高得超出常识了。 “你提价了吧。” “嗯,原来的价格是五亿。” 天逆鉾是能杀死五条悟的特级咒具,信玄衡量半晌,认为不能放任它流落在外。 ……并非担心五条悟死掉,只是如果他死了,高层会更加肆无忌惮。 信玄收下天逆鉾,说:“把你的卡号给我,等咒具解开了,我会去银行转账的——五亿。” “你有那么多钱吗,小鬼?”禅院甚尔笑了,他随手拍掉树叶上的雪花,“我开玩笑的,谁会收一个小孩的钱啊。这把咒具对我来说没什么用,送你了——” 说完,他忽然表情一变,盯着信玄身后。 “是咒灵的味道。” 信玄回过头,发现一只绿色的、像蚱蜢一样的咒灵正趴在身后的树枝上。 作为零咒力者,禅院甚尔看不见咒灵,只能通过五感察觉到咒灵的气味和方向,因此无法判断咒灵的级别。 信玄回答:“没关系,是一只四级咒灵,不用管它。” 信玄不怕虫,上个月侦探社大扫除的时候,他还用捕虫网抓住了一只让中岛敦大呼小叫的蜈蚣。 信玄不怕虫的前提,是虫没有飞到自己身上。 然而这只咒灵,它会飞。 信玄刚放松警惕,长约半个手掌的绿色咒灵就突然朝他飞去,精确无误地从扑向他的后颈,然后顺着脖子下滑,钻进领口。 信玄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背后,顿时汗毛耸立,试图把飞进衣服的咒灵抖掉。 禅院甚尔迷惑不解:“你干嘛呢?” 面对他困惑的表情,信玄极力保持冷静,用平稳中略带颤抖的语气说:“那只咒灵钻进我衣服里了。” 禅院甚尔扬起嘴角。 他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再次悠闲地靠在树干上,观赏信玄手忙脚乱的表情。 混账! 情急之中,信玄扯到了咒具,手腕立即传来一阵滚烫的刺痛。他只好一边在心里扎小人,一边再次握住禅院甚尔的手。 信玄感觉咒灵爬到了自己腰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手心冒汗。 尽管如此,他还勉强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绝不能在禅院甚尔面前祓除咒灵。 该怎么让咒灵出去? 信玄穿着一件长袖T恤、一件薄毛衣和一件卫衣外套,他只好将毛衣和卫衣掀起来,在心里祈祷咒灵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