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按老规矩。” “侯爷!”大管家坐不住了,劝道,“不能再变卖了。这些都是老侯爷留给你的私产。这些年,你为边关将领做的够多了。” 大管家就没见过哪位将军被削权后,还替朝廷养兵的。这老侯爷留的嫁妆,都要给卖光了,侯府的家底,也没多少了。 在大铭朝,私养兵马是灭门死罪,侯府这么多年风雨里走过来,老侯爷是,小侯爷也是,总记挂边关。 “刘叔!你知道今年边关冻死了多少士卒吗?”卫云远提起这个就心酸,眼眶刺得疼,“足足五万人啊!五万人的命!我怎么能...” 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大管家怔住了,失神呢喃,“造孽啊。” 卫云远保证道:“侯府还有祖产,本侯不会动祖产。都去做事吧。” 大管家抹了泪,拉着账房先生出了门。 桌上的热茶慢慢变冷,卫云远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房梁,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北疆,那里天很远,那里的兵格外热情亲切,会叫她‘少将军。’ “阿爹,”卫云远感觉到了锥心般的痛和疲倦,“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和阿兄要是还在,就好了。” 檐廊下,大管家念念叨叨,抹去泪花,抬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明傅瑾,立即躬身行礼,“老仆见过夫人。” 明傅瑾虚虚抬了一下他的胳膊,唇间莞尔一笑,“大管家不必多礼。大管家这是怎么了?” “老仆年纪大了,被风迷了眼,给夫人见笑了。”大管家客气道。 “天冷,大管家保重身子。”明傅瑾顿了顿,笑着询问,“妾身刚听闻大管家在念叨侯府财产。是侯爷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大管家:“倒不是。只不过是下人发放的工钱有误罢了。夫人不必忧心。” 明傅瑾若有所思的点头,转言道:“侯爷可在书房,可有要事?” “这,”大管家迟疑地看了一眼明傅瑾,心想让夫人去开解一下侯爷也好,“侯爷在书房看书,并无要事。” 明傅瑾:“多谢大管家。”说完话,慢悠悠地走了。 大管家目送那道背影消失在转角,欣慰一笑,“也好,有个人陪着侯爷。” 卫云远好不容易在书房里想出了一些办法,刚闭目养神没一息,禅房门就被猝然敲响,闹得她太阳穴抽疼。 “进来。”她一边应完,一边看见门外的人一袭红裙白袄走进来,“你来做什么?” 明傅瑾开门见山,“来和侯爷谈笔交易。听闻侯爷很缺钱,正好我有能挣到钱的办法。” 卫云远像是一只见到黄鼠狼拜年的鸡,剑眉一蹙,眼里充满了质疑,“说来听听。” “明家。”明傅瑾神情略有诧异,很快恢复自然,娓娓而谈,“明家成为了皇商,能捞的东西肯定不少,而且明家的商路很广。从明家下手,能解侯爷的燃眉之急。” “那可是你的娘家。”卫云远听完更加怀疑,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嘲讽,“怎么?你这是真打算胳膊肘往侯府拐,嫁入侯府第一天就大义灭亲,置娘家人于死地?” 明傅瑾双手轻轻摩挲着书案上的宣纸,语气轻松,并不觉得有问题,“妾身只不过是拿回娘留下了的东西罢了。这条船,侯爷上,还是不上?” 天上不会掉馅饼,也没有白吃的宴席,卫云远深谙此道,“代价是什么?” “妾身说过了,侯府树大,好乘凉。”明傅瑾展颜一笑,“日后若要合离,侯爷记得当夜承诺便可。” “成交。”卫云远点头应承。 在两人正准备写下字据约定,大管家跑得气喘呼呼地叩响了书房门,顾不得礼节,高声道:“侯爷,宫里的公公带着一堆赏赐进府了。侯爷快去谢恩。” 卫云远下意识看了一眼明傅瑾,随机拉开门走出去,“你确定是赏赐给威远侯府的?那个宣旨太监没走错吧?” 大管家:“没错。人还在前厅等着呢?” 那就奇怪了。 又是早朝赐座,又是赏赐的。这个皇帝要干什么? 卫云远狐疑地扫了一眼大管家,随后起身往前厅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