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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失调12(2 / 2)

婶婶口中探听的消息,使得纳克特敏疑心阿兰珂离开阿拜多斯一事有蹊跷,但是周围的邻居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穆桑和他的妻子也一口咬定阿兰珂是不辞而别,无论如何审问也不曾改口。

事情到此也查不出什么眉目,纳克特敏便放弃了追查。他命令手下为阿兰珂的父母购置了空棺木,又亲手将他们仅剩下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随着棺椁一同埋葬,希望这样的举动能够让两位长者的灵魂得到安息。

“阿蒙祭司对违例者的惩罚越来越严重,”纳克特敏将他从旧衣物中找到的金荷鲁斯腕带从腰间的小包中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阿兰珂面前,“很抱歉我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但是我找到了这个。”

阿兰珂抓起腕带在阳光下细细端详了许久,再开口时已经难掩声音里的泪意,“谢谢你,纳克特敏。”

金荷鲁斯腕带是她年幼时就佩戴的珠宝,据说是为了她的出生而准备的,背后还刻有阿兰珂的名字,目的就是为了保佑她一生平安顺遂。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黑曜石打造的荷鲁斯之眼,斑驳粗糙的裂纹无声的讲述着所遭遇的劫难。

它被赋予了护身符的寓意,却在碎裂之后失去了效力。她的一生,从祭司卫队冲进家中将父母带走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会再如之前那样幸福了。

阿兰珂的哭腔令纳克特敏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安慰她:“阿兰珂,你,你还好吗?你不要难过,我已经为他们举行过葬礼了,阿努比斯的审判是公平的,我相信他们会进入光明的芦苇原往生来世的极乐。”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但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

阿兰珂伸手拭去眼下的泪痕,闷声闷气地回答:“我真诚地希望奥西里斯神能开恩让他们与众神共居冥界的极乐之原。”

纳克特敏旋即颔首:“会的。”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阿兰珂的心情也渐渐平复。她舒了一口气,对纳克特敏道:“我差点儿忘记问你了,你刚刚为什么要站在神殿门口?”

纳克特敏手捧满水的陶杯,神情严肃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向殿下禀报。”

他没有向阿兰珂隐瞒自己的来意,但是隐瞒了确切的内容:“僧侣们告诉我,祭司们全都被叫往法老的寝宫。没有祭司们的首肯,不方便让我进入其中等候。”

“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阿兰珂若有所思地对纳克特敏说,“不过之前没有接到命令,所以我并不知情。”

纳克特敏用指腹反复摩挲着杯盏的边缘,喉间干燥,他却还是一口水都没有饮用:“在太阳沉入尼罗河西岸前我都会在此等候,希望不会打扰你。”

“我很高兴你可以留在这里和我聊天,”阿兰珂没有注意到纳克特敏的举动,微笑着说,“你用过午食了吗,没有的话我去给你拿点面包和蜂蜜。”

纳克特敏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不饿。”

他经历过残酷的厮杀,侥幸从血腥的塞姆纳战场活了下来,对危险的敏感程度极高。

几乎是在踏入神殿的一瞬间,纳克特敏就感觉到神殿内的氛围过于不同寻常。

几个留下来的僧侣都是陌生的异族面孔,而且个个高大健壮,孔武有力。故作无意地在靠近他和阿兰珂的阿蒙圣所附近来回徘徊,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祭祀的动作,而更像是在观察什么。

神庙祭司除了会培养用于维护秩序和大祭司安全的祭司卫队之外,还会培养一大批忠诚的死士。

死士平日里和普通僧侣没有太多外在上的区别,不过他们只听从大祭司的命令,为完成任务不惜任何代价,是最趁手的利刃。

眼前这几个僧侣就和这传言中的死士很像。

纳克特敏用余光观察着周围僧侣们的动向,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些漫不经心:“这几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他们是叙利亚人,但是自小就没有父母,被祭司们收养后做了僧侣,”阿兰珂垂眼轻声道,“因为没有埃及血统,所以平时也只做点杂活。”

纳克特敏的猜测又确切几分,但为了不让阿兰珂紧张,他还是不动声色地俛首应声道:“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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