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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相思空一水, 重来回首已三生。
好像大梦初醒,宁拂衣半躺在枯黄的地面,周围风沙潇潇, 卷起的沙尘在不远处形成漩涡,影妖般扭动。
她似是从水中挣脱,战栗的同时,一身潮湿, 眼下尤为湿润, 泪水流淌如溪。
魔气依旧四溢, 宁拂衣艰难地转过头去, 同回忆的那对视。
相同的眉眼面貌,相同的白衣拖曳,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中的情绪,心疼和温柔交织。
“衣衣……”她手掌放于结界上。
其余几亦守在旁边, 只是有近前,柳竹被花非花拉着, 无声恸哭,百拾七含泪看向她, 眼中恍惚, 不知再想些什。
九婴还被缚于地面, 身上伤痕累累,唐温书满脸惊愕和复杂,秋亦低头一言不发,花非雾和江蓠还醒。
宁拂衣想伸出手触碰褚清秋的手掌, 不过她很快垂下手去, 转身盘膝,低声道:“褚清秋, 你带们走吧。”
“你想起来了?”褚清秋从她异常清明的眼中看出了端倪,于是连忙敲打结界,“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对。”宁拂衣说,她无力地垂着手掌,“还一直以为命丧你手,还一心想同你寻仇,真笨。你又为何不告诉。”
褚清秋僵硬片刻,才又开:“知晓天道又一次抹去你的记忆,便觉得你既恨便不会爱上,不爱便不会再同诅咒有粘连,未尝不是件幸事。”
宁拂衣颔首表示赞同。
“你走吧,同们一起,想一待会儿。”宁拂衣冷静道,她挥手震动结界,褚清秋随着气流连连后退。
“若还不走的话,是想再看着被魔气吞噬,六亲不认吗!”宁拂衣忽提高了声音,掌中挥出道魔气,远处山头砍为齑粉,惹得远处几连连后退。
“宁拂衣,你先给解开!”九婴躺在地上怨声载道。
宁拂衣在脑中替她解了束缚,九婴霎时跳起来,快步往结界前走,岂料宁拂衣身周魔气瞬间□□,滚烫的黑气霎时四五裂,所有连忙唤出武抵挡,即使般,却有负了伤。
花非花以一柄长枪拦在众身前,自手背却被烧灼掉了皮,流血处冒着黑气,咬牙道:“们最好先离开此处,她正在同魔气对抗,若们搅乱她心绪,只会让魔气占了上风!”
“花非花所言有理。”唐温书捂着心说,随即命令道,“竹,们先撤,莫要再看了!”
眼看着们慢慢后退,心中急迫减轻了些,宁拂衣闭上眼睛:“你也走。”
褚清秋一颤。
一旁的九婴一瘸一拐走到褚清秋身前,用力她拉起,附在她耳边道:“尊,如今就先顺着她罢,魔气在她体内,你留下也毫无帮助,说不准会被她所伤,倒不如们先走。”
褚清秋摇头:“是……”
“又叫你真走,只需不被她看见便好,待她平静些,暗中寻她便是。”九婴拿胳膊肘拐了拐褚清秋。
褚清秋默,最后终于妥协,慢慢离去。
很快,苍茫天底下便只剩了宁拂衣一,沙尘如云卷卷舒舒,黄沙时不时奔腾过地面,发出呼呼声。
魔气还在试图吞噬她智,宁拂衣眼前有些模糊,她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抱在臂弯,嗤笑道:“宁长风,你瞧瞧,都是做的孽。”
“若你有执意要活下来,是不是些事情便皆不会发生?”她枕着黄沙躺下,“只要魔根除不掉,早晚有一日还会化作恶鬼。”
她说着摸到峨眉刺,玩利刃,利刃对准自。
而就在时,她掌心忽一阵温热,怔抬手,只见粉色的仙力化作细细一条,蔓延过掌心,组成熠熠生辉的字。
“爱。”宁拂衣默念,她起初十茫,随后惊诧地记起,竟是那日在梦魇兽的幻象中,她看着宁长风在她掌心写下的。
或许宁长风死时确实写过,只是她那会儿悲痛太甚,记不清了。
粉色的细细线条小蛇一样爬动,触感温热,宁拂衣着迷地盯着它们,最后握紧掌心,收起了峨眉刺。
轮回阵不能再用,她若回死去,那便是真的彻彻底底消失在间,爱她的会何其失望,蓬莱又该多开心。
褚清秋用满腿伤痕换回她的魂魄,又用花的半身修为替她除去诅咒,她若就般结束,太过窝囊。
想到般,宁拂衣忽坐起,背上沙砾扑簌簌掉落,她不管不顾唤起仙力,一头闯入了自的识海。
高高的山坡上黑气弥漫,那棵树几乎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