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逆。 秀才娘子的后来倒是不怎么骂人了,只有他老娘早起晚睡在那里干活,后来这两户也都搬走了。 公子,你看看我这黑眼圈,从小熬的。本来就怕惊闹,人都说我和嬷嬷两人买下了那么一大幢院子,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谁又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呢?每日听到他们经常弄得我心惊肉跳的,只好点灯读书。我有时候读书也不尽人意,只觉得这书读着也没什么意思。 圣人之言固然是有道理的,可惜听世人之言的少之又少。圣人到底还是偏的男人,男人成家立业,为何这立业的不能是女人呢? 不过就我这样,虽然也没什么大志向,可是做男人怂,上无父母扶持,下无兄弟帮衬,作为女子如果不出嫁,那便只有入尼姑庵这一途了,” 吴忧两手一摊:“可偏偏我爱吃肉啊。” 她是无肉不欢。 桑榆都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我算是想明白了。反正各人有各人的路,譬如公子生就不凡,虽说少时历经磨难,可到底成才了呀。以后必然要做出一番成就于国。总之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还是少碰,沾染不得。 像我这样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生生过着小日子,温饱是不愁的,也不至于吃苦受罪。有钱了便多花,没钱少花些,画不动了便不画。有心力了,便多攒些稿子,留着卖便是了。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也成了一种奢望。” “你这会儿倒是淡薄起来了。我可是听红鹭说你是有意要入麒麟卫的。” “只是说说,没敢妄想。”吴忧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好歹蒙混着过了考了个功名,不上不下的吊着,好歹不是白身。也少些磋磨。衙门那样的地方,的确是不敢想。 再则公子又知道我的情况,又怎么会厚着脸皮求公子为我破例一回呢?要说没做过升官发财的梦,那是假话。” 桑榆点点头:“这话是真的了。” “既有此意也未尝不可,麒麟卫择人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你是女身的事儿,陛下也知道,况且只是文职,倒也不碍着什么,你若愿意自可去考。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是各凭本事的事。” “真的?”吴忧脸上放出光彩来:“多谢公子!” 桑榆见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下悠悠的叹了口气,都没说话。将蛐蛐儿拢进了袖筒当中。 恰巧许姑姑捧了热腾腾的茶点进来。 “公子这是要走?” “嗯,还有事未办。”又对吴忧道:“好生吃饭。” 许姑姑看着桑榆远去的背影又小声道:“公子不是陪着姑娘来用膳的吗?” 吴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日暮西斜,傍晚的风格外轻柔。 刘太监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他新收的徒弟一路急行,脚下生风,上半身却纹丝不动,手心里的托盘稳稳当当。 “陛下,茶来了。” “要说这景色,还是晚风亭的好,朕少年时曾在此处读书。看日落西斜,吹着晚风,心也可静些。” 皇帝感慨万分,忽而眼角瞄到一个身影。那不是桑榆吗?朕记得没招他进宫啊。 刘太监也抽头看了看:“老奴看着仿佛真的是桑大人。” “老奴着人去把他叫来。” 桑榆严肃规整的站在皇帝面前。 “臣请陛下安。” “嗯,”皇帝不紧不慢的啜了口茶。上下打量着桑榆:“事儿办得可顺利?” “目前还顺利。其中有两名是苏勒的死卫,已经服毒自尽。另一个撬开了嘴,吐了许多有用的东西来,北漠使臣已然到达了京城。可我瞧着苏勒的模样,与来使那边并无关联,反而还有些规避的样子,想来他此趟来京城必然是有事要办。” 此事有可疑,他还需要时间去证实一些猜测。 “臣请陛下,是不是这网可以收得慢一些。臣会加派人手时刻监视的。” “好,你就这么说了,那朝这么着。” 一阵冷风吹过,四周无声。刘太监低着头不敢吭声。 皇帝清了清嗓子:“可用过了晚膳?” 这个点儿大约都已经用过膳了。 皇帝终于忍不住问:“你今日进宫作何。” 关键不是进宫,而是他进宫一趟就没有想着来陪自己这便宜舅舅吃一顿饭? 桑榆面不改色:“臣去玉清殿取一些东西。 皇帝并非追根究底之人,可今日却对桑榆的行踪异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