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人取来了钱有生亲爹的身契,到官府消了奴籍。
自此以后,钱府少了一个忠仆,冕州城多了个姓钱的自由身。
钱有生亲爹离府时,重伤还未痊愈,染坊是无法再去了。
临走之时,昔日的主仆最后一次碰面。
钱佑宗亲爹坐在上首,再一次询问起,染料不褪色的秘密。
钱有生亲爹身形微躬,咳个不停:“老,老爷……咳……咳……我,我真的没,没有秘方……”
这话说出去,也无人信。
冕州城大大小小的染坊十几家,除了规模最大的钱家,还有别的染坊。
在钱有生亲爹调出不褪色的染料之前,这些染坊染出来的布匹,做成衣衫过了几遍水,便褪去光泽,黯淡无光。
而钱有生亲爹调出来的染料,染出的布,便无这种情况。
有人专门试过,过了十遍水,拿着洗衣锤使劲敲打,衣料色泽仍鲜艳如初。
可他不肯说,旁人也无办法。
钱佑宗亲爹垂下眼皮,嘴角牵起。
“你知道的,你我自小一处长大,我一向拿你当兄弟……”
“身契已在官符消档,你已非我钱府奴籍,不要再叫我老爷了,唤我一声大哥便好……”
屋子里静了片刻。
“大,咳咳咳……大哥……咳咳咳……”
大哥抬起眼皮,终于站起身。
“去吧。”
“好好养伤。”
“身契虽放还了,但别忘了,你仍是我钱府染坊的管事……”
“等你伤好……大哥等你回来……”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