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丘良人穿衣服的时候,真诚地对玲珑道谢。幼兰更是感谢玲珑,从被逐一直到安排至锦画堂,所有的事无一不是玲珑的巧计,虽未明说,幼兰却心里明白。
“奴婢不敢领谢,是我们娘娘想法子将幼兰派了过来。再说,也是良人娘娘您之前对我们娘娘情同姐妹,好人终有好报。”玲珑从来不居功,也是别人感念她的原因之一。
再去到殿内,莫瑶已完全打消了疑虑,一见丘良人出来,便迎上去,握着她的手上下相看。人家是流泪眼对流泪眼,她俩倒好,大肚子对大肚子。
从莫瑶的表现看,皇后已经有了主意,的确不用流泪了。
果然,皇后说,立刻去长信宫求见皇上。留下两位小太监,替了宫侍局派来值守的太监,近日务必将门户看紧,幼兰好生伺候丘良人,不得对外走漏半点风声。
至于有孕之人需要的一些物事,暂时由莫瑶那儿先拨取着用,由玲珑送去锦画堂,这样比较不引人注目。
莫瑶又细细地嘱咐了一些怀孕需要注意的事项,玲珑因照顾莫瑶颇有心得,也向幼兰传授了一些经验。
然后一切按皇后所计划的进行。
永宁皇后绝不食言,从锦画堂出来,直奔长信宫去见皇帝。
肖璎正在与季大人商谈国事,听闻皇后求见,知有要事。永宁皇后甚少找他,会在自己谈国事的时候请人通传,必定是事情紧急。
皇后进了殿,见季大人在,却不语,只说,等皇上与季大人商谈结束之后再理会自己。季大人看这情形,分明是不想在自己面前多言,想起女儿也在后宫,大约是皇后有什么顾虑,要避着他。于是起身告辞。
“颂恩,这么急着见朕,有急事?”肖璎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皇上,臣妾刚刚去锦画堂看望了丘良人。”说完,观察肖璎的反应。
果然见他略有不快,却忍着并未表现在语气中,只是道:“锦画堂早就被封门了,皇后向来少去其他嫔妃的宫中,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锦画堂?”
“是丘良人的宫人求淳容华去见丘良人一面,臣妾担心淳容华身体,恐有不妥,所以才与她一起去。”
“呵,宫人们越发胆大了。以后要是有敢擅自逾矩的宫人,处罚几个树树威。你也要见皇后,她也要见皇后,颂恩你有几个身子也分不过来,以后别理便是。”肖璎对皇后的疼爱倒是打心眼里的。
永宁皇后握着肖璎的手,一边替他抚着手指放松,一边缓缓地进言道:“这次还幸亏这个宫人呢。皇上,丘良人怀孕了。”
肖璎握在皇后手中的手,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多久了?”
“快六个月了,比淳容华的略晚十几日。”
“怎么现在才知道?”皇上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怎么样,完全无法落实自己的情绪。
永宁皇后便将丘良人面临的困难,发现怀孕后的艰辛,一一讲给皇帝听。皇帝不会反省自己是否对丘良人公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皇嗣不能受损,虽然丘良人这个人他是很不待见了,但这个孩子他还是很紧张的。
“臣妾想着,锦画堂如今连个像样的人手都拿不出来,这么重要的时候,也不能叫宫侍局现挑,太容易出岔子,还不如让丘良人住到我昭阳宫来。”
肖璎疑惑地看着她,一脸表情就是那几个字——“我没听错吧?”
当然没听错了,皇后说,昭阳宫里有个小别院,一直空着,让宫人们收拾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住处,虽然不比锦画堂宽阔气派,可是丘良人如今要的是万全,而不是气派。
“她原本就是待罪之人,也不用挑三拣四了,有皇后照应着她,是她的福分。只是让她好好在别院待着别乱走,朕常去你昭阳宫,不想碰见她,坏了心情。”肖璎对于丘良人的“背叛”着实耿耿于怀。
皇后却觉得好笑,在她看来,肖璎这个不叫冷酷,倒叫孩子气。
“臣妾知道了,必不让她乱走的。”她暗笑道,“她们主仆二人,也简单,我小厨房的吃食尽够了,放在锦画堂,反而不知好歹。”
“皇后做事,朕是极放心的,朕知道你一直暗中照应着淳容华,如今她怀得稳健,朕这心里很是期盼。丘良人虽然说自个儿不成器,怀孕总是个喜事,以后凡是淳容华有的日常用度,也照例给她一份便是。”
有了皇帝的首肯,丘良人火速入驻昭阳宫小别院。火速到接收到信息的各宫嫔妃都没来得及反应,丘良人就已经吃上昭阳宫小厨房热腾腾的饭菜了。
她和幼兰有没有当场飚泪,感怀身世,不得而知,只知道颐华宫的古董摔掉了好几样。而丽婕妤最近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贵嫔娘娘心太善,斩草不懂得除根。”在合德殿,她埋怨芳贵嫔。
芳贵嫔却不以为然:“什么叫斩草,什么叫除根?丘良人这棵草,原本就不是本宫斩的。本宫只是一时心软,替你收了个尾。你若以后有这念头,趁早不要与本宫说,再不会给你出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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