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熙宫的淳容华,这几日行动颇为反常,惹得后宫诸人窃窃私语、蠢蠢欲动。
这不,在合德殿的八卦核心会上,萱承徽神神秘秘地透露了第一手小道消息。
“淳容华可有几日没去皇后娘娘的昭阳宫了。”
张宁婉凭着除夕之夜的立功行为,已成功挤入某种心照不宣的小团体,在小团体成员的默许之下,她在各种会议之上偶尔也有了插嘴的机会。“淳容华自从怀孕之后,就一直跟皇后娘娘走得近,突然不去,这倒是奇了。”
“莫非与皇后娘娘闹不痛快了?”丽婕妤的表情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只有芳贵嫔与袁才人端坐一隅,未曾说话。芳贵嫔是不方便随便表态,袁才人是不想表态,只怕自己一表态,就得罪了在场的人。当然,答案还是想知道的,好奇乃人之常情嘛。
“想不想知道?”萱承徽得意地卖起了关子。
“你说便说,不说便别起这个头,说一半留一半最讨厌了。”丽婕妤咯咯地笑。
芳贵嫔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嫌丽婕妤的表现太过直白。
“昨日下午,估摸着淳容华已经午休起了,我去探视过她。原来不是与皇后娘娘闹了生分,竟是身子不适呢。”
丽婕妤迅速地瞟了芳贵嫔一眼,问道:“那皇上可不是要紧张了,御医呢?那个储御医也不想想法子?”
萱承徽似乎被自己的八卦劲儿给搞得有点坐不住,略略挪动了一下身子,道:“我瞧着她支支吾吾,竟不愿与我说缘由,看样子,皇上也还蒙在鼓里。”
一听此话,丽婕妤便有些轻蔑:“如此说来,萱承徽你也只是猜测呢,也许淳容华并不是身体不适。”
这萱承徽偏偏最怕人家说她没本事,虽然她的确没啥本事。见丽婕妤质疑自己,也顾不上该说不该说,便争上了:“她不说,难道我不会去打听?淳容华卧床数日了,连殿门都不出,皇上去过两次,都只说休息了,面都没见上。我去的时候,还和从殿里出来的储御医打了个照面,他的脸色很是凝重,一点没有往常的喜色。”
丽婕妤有点兴奋:“这么说是真的出事了?”
“得了,你们一个个的,别捕风捉影。”芳贵嫔听丽婕妤说得不像话,赶紧打断她,“淳容华兴许就是有点头疼脑热的,怀孕了容易心绪不安,不愿意见人也是有的,过几日便好了。这后宫好不容易有个龙胎怀到这么大,你们别口无遮拦,让皇上知道了,都不想在宫里呆了么?”
袁才人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坐下去,她是无意间闯入这个八卦会,内心却并不想搅入这些是非,于是起身告辞。
萱承徽也被芳贵嫔的一番话说得兴致全无,且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丽婕妤的激将法,本想显示一下自己消息灵通,没想到却把自己真正掌握的和盘托出,心中便暗自恼怒,见袁才人告辞,也起身一并告辞而去。
剩下的三位才是真正的小团体成员。芳贵嫔狠狠地瞪了一眼丽婕妤,冷声道:“你越发长进了。萱承徽是你什么人,你就那么敢说话。”
丽婕妤讪讪的,嘟囔道:“我也只是听说淳容华身子不好,一时失态……”
“淳容华不适你很高兴啊,你这是不是叫幸灾乐祸呢?你第一天进宫吗,还犯这样的错误?”芳贵嫔语气十分严厉,吓得丽婕妤不敢再回嘴。
张宁婉虽然至今只是个才人,但在芳贵嫔和丽婕妤的照顾之下,倒也在皇上跟前有了些脸面。见此情景,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缓和一下,于是劝解道:“贵嫔娘娘别生气,婕妤娘娘也是一时心切,龙胎之事太过重大,婕妤娘娘心里关切也是难免,虽有些落痕迹,想必旁人也不会计较。”
一阵静默之后,芳贵嫔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叹口气道:“不是本宫要责备你们,在宫里行事一定要处处小心,不能让人摘出错来。便是心里有些想法,也得烂在肚子里。多少人便是毁在意气用事上。今天本宫拦住了,他日若不在本宫跟前,谁会来拦你?”
别看丽婕妤素日里不将谁放在眼里,但在芳贵嫔面前却不敢大声出气,只有唯唯诺诺地答:“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万事小心。”
“你如今是应承得好,可本宫多少了解你,心性儿一上来,总是不与本宫商议就擅自作主,日后若闯出祸端,别怪本宫不给你收拾残局。”芳贵嫔横了她一眼,又向张宁婉道,“张才人也先回吧,本宫有些事还得问问丽婕妤,就不送了。”
这就是低等嫔妃在小团体中地位赤裸裸地体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有想法?可以啊,你蛮可以不加入任何小团体,如袁才人那样。但是你就得承担没有任何背景、单兵作战的辛苦。
等张宁婉走远,芳贵嫔方才开了口:“淳容华生病,可与你有关系?”
丽婕妤一凛,心想,贵嫔娘娘真是好生犀利,嘴上却说:“自从贵嫔娘娘上次教训过我之后,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芳贵嫔心里却不大肯信,又一次提醒道:“本宫还是那句话,你蠢,自己还不承认,千万别给本宫干点出纰漏的事,好好伺候好皇上,比什么都强。”
“是——”丽婕妤态度恭敬。
可她心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