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这从我身体里钻出来的人影,哪怕仅是隐隐约约可以看清她的轮廓,那我也知道,她就是那个让玥邪爱到痴狂、爱到将自己近乎毁灭的女人—— 涂姬。 “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楚芜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我们。 “是你…”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你是…涂姬。” 回视着我的一双半隐半现的桃花眼,哀伤得叫人心疼,美得不带一点儿攻击力。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涂姬的声音,和我在记忆的幻境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些岁月的沧桑。 我屏住呼吸,既震惊又困惑地望着眼前虚渺的涂姬,不明白她为什么身上穿着的,是一袭嫣红如火的喜袍。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说不清为什么,当我把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积压在心底的委屈,都如开了闸的洪水那般,横冲直撞地攻击着心间的那根弦! “对不起……” 涂姬顿了半晌,才苦涩地呢喃道。 “都已经这样了,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滚烫的泪水,也随之冲出眼眶,“你告诉告诉我,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骨头,放在我的身体里?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我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本可以和玥邪不发生那么多的纠缠,你知道你这么做,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涂姬默默地看我恸哭。 可我的难过,我的悲哀,似乎丝毫影响不了她的情绪。 等我好不容易平缓了一些,她才继而又开了口,问我说道:“阿邪…他现在还好吗…?” 这一问,都把满脸是泪的我给问笑了。 “除了很想你以外,他好得很,”我狼狈地随口骗她道,“所以呢?所以你放在我身上的骨头,既是你灵魂的延续,也是楚芜遮的四维空间骨,对吗?” 我想听涂姬否认,想看涂姬摇头。 可惜遗憾的是,一切都没有。 涂姬用良久的沉默,代替了认可。 我突然就觉得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显得自己过分矫情了。 于是,我低下脑袋,颤动着肩膀,抬手朝着涂姬无力地摆了摆。 等到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涂姬已经悄然无声地消失在了我和楚芜遮面前。 楚芜遮在身侧咳笑了几声,接着,他便对着那尊偌大无比的金磁鼎炉,凭空掐出了一抹金色的灵力。 湛蓝色的一叠叠火焰,开始从炉口的位置,沸腾燃烧起来。 明晃晃的光火宛若一条条蓝色的巨蛇,旺盛地摇曳着,却没有真正烈火那般炙热的高温。 相反,它有一种如坠冰泉的刺骨之冷,这种冷,就像是从黄泉地狱冒出来的那种森寒的冷。 即便我还与它相隔着一段距离,那迎面扑来的阴冷气浪,也仍然冷得让我上牙直撞下牙。 “我的小蚨王妃,这里面还差什么,我就不提醒你啦,”楚芜遮对那种近在眼前的成功,秉着根本遮掩不住的喜悦,“很快,我便会成为四维空间的无冕之王了。” “提前恭贺你了,”我擦干了眼泪,一笑而过,“反正那时也没有我了。” 虽然我还有战神百兽可以对抗楚芜遮,但此刻我脸上悲伤的表情,也是由心而生的。 毕竟…… 玥邪最爱的女人,已经足以独立了。 楚芜遮带我离开了金磁鼎炉,向着他的寝殿走去。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我孑然一身在这遍地沙粒的楚蛰宫,到底该怎么召唤和驾驭墨墟里的战神百兽,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以至于我思索得太认真,都没注意到不知不觉,我已经踏入了楚芜遮的寝殿。 寝殿的装潢,明眼一看就是主人的风格,满眼的金碧辉煌,好似随便抠一下墙壁,都是一块儿价值不菲的黄金那般。 寝殿里流淌的香氛,熏得我直呛咳。 我本来还好奇这怎么不是楚芜遮身上的气息,等绕过了寝殿内的纺织屏风后,我终于知道它们的来源了。 “吾王,您回来啦!” “哎呀,这一走就是多日,吾王有没有想我们姐妹呀?” “吾王,听闻您回来了,我提前为您泡了您喜爱的香茗,快来尝尝。” …… 这朝着楚芜遮迎面扑来的,是一群穿着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 那一张张白皮粉面,妖娆美艳,惹得楚芜遮一阵心花怒放。 “还是本王的这些小美人儿们,最讨人喜欢了。” 楚芜遮左拥右抱,在美人儿的侧脸,隔着他的金色面纱亲吻着。 “吾王,您面容上的伤,为何还没有痊愈?让我来为您打理一下伤口吧?” 被楚芜遮左臂搂抱的女人,娇滴滴地轻抚着楚芜遮的脸。 “呵呵,好啊,本王期待极了,”楚芜遮轻然一笑,挠着那女人的痒痒肉,“不过,本王要先洗浴。” 一听楚芜遮要洗浴,这帮女人更是亢奋得眉飞色舞! 一边不断地用自己半赤的胸前,有意无意地蹭着楚芜遮光洁的胸膛,一边七手八脚地开始替楚芜遮摘下身上的珊瑚饰品。 “好久没为吾王沐浴更衣了。” “就是啊,姐妹几个等您许久了呢!” 几个女人“咯咯”地娇声笑着,恨不得一副就地就要把楚芜遮榨干了似的。 我站在楚芜遮的后方,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可就在那些女人摘掉了楚芜遮身上的珊瑚饰品,正要拥着他去浴房的时候,楚芜遮却抬手制止了她们。 “怎么了,吾王?” 她们集体一愣。 “这样就够了,你们不必为本王沐浴了。” 楚芜遮回道。 “吾王为何变卦?!吾王是不喜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