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父亲,儿子欲对女子行不轨之事,试图将生米煮成熟饭,被延平王世子打断,最后在打斗时意外丧命,怎么看长驸马也失职,他和茂国公半斤对八两,没脸说这个话。
可偏偏长驸马还就能说,茂国公和整个长公主府都知道长驸马对待已过世的大少爷甚是严苛,只是可惜长驸马严苛没用,大少爷有长公主和太后护着,长驸马是想管都没法管。
只要儿子犯错,长驸马知道了必会罚他,罚扎马步,挨板子,跪祠堂,可每每罚到一半,湖阳长公主就出来护着儿子了,万一哪次为管教儿子吵的厉害了,还会惊动太后。
湖阳长公主知道长驸马对她好,她能感受到长驸马对她的情意,但她感觉不到长驸马对儿子的疼爱,只有严厉。
为此湖阳长公主没少伤心,嬷嬷宽慰她说是长驸马太在意她了,为了生大少爷差点没命,长驸马看到大少爷就会想起长公主吃的那些苦头,就喜欢不起来了,这个解释湖阳长公主不信,都说爱屋及乌,她舍命才生下来的骨肉,长驸马更该疼爱才是。
有时候和太后抱怨,太后也安抚她,说男人一向抱孙不抱子,长驸马只是面上严厉,心底哪会不疼自己儿子呢。
长驸马对儿子越严厉,湖阳长公主就护的越紧,两人夫妻快二十年,九成九的争吵都是因为儿子。
长驸马对那儿子确实没那么喜欢,他因为算计而来,除了长得像他之外,性子没有半点像他,不擅习武,更不擅读书,想着严师出高徒,对他严加管教,湖阳长公主和太后都舍不得他吃那个苦,本就天资普通,就更是宠坏了。
实在管不了,长驸马也就放弃了,一门心思找失踪的儿子。
这些事茂国公都是知道的,长驸马是想管管不了,茂国公是能管而不管。
再者长驸马的儿子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代价,对于这事,长驸马从头到尾都没指责过延平王世子半句,当然了,他也没有为延平王世子说情,他要敢开这个口,湖阳长公主和太后绝对能气死。
茂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茂国公世子是太后的侄孙儿,长驸马也不能把茂国公世子如何,茂国公当着他的面打了茂国公世子十鞭子,这事在他长驸马这里就算是揭过了。
不过这事还没过去呢,还有皇上和太后那一关要过。
谢景殷和大皇子为储君之争斗的你死我活,知道茂国公世子仗势欺人,栽赃构陷湖阳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将他抓去巡城司,差点活活打死,这么好的弹劾茂国公的机会,谢景殷怎么会错过,弹劾茂国公教子无方的折子向雪花一样飞向皇上的龙案。
皇上是雷霆震怒,哪怕茂国公亲自打了自己儿子十鞭子也不够,罚了茂国公一年俸禄,杖责茂国公世子三十大板。
皇上罚完还不够,太后还把茂国公和茂国公夫人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通,训的茂国公和茂国公夫人头都不敢抬,别提多窝囊了。
在晋王和皇后手里都没吃过这么大的跟头,在自己人手里栽死,当真是阴沟里翻船。
这些消息不断地传到沈菀耳中,刚听完皇上封杜承安为杜国公世子的事,外面秋儿进来道,“巡城司助纣为虐,皇上免了巡城司的官。”
沈菀悠哉的吃着果子,要不是茂国公世子授意巡城官打的人,把皇上的亲外甥打的外伤加内伤,巡城司绝对不止被免官这么轻,不说脑袋搬家,至少一个抄家流放绝对跑不掉。
这些处罚都在意料之中,但也有完全出乎沈菀预料,受到这事牵连的,吃完果子,沈菀翻书看,外面春儿进来道,“王妃,皇上下旨把宁王的封号改为平王了,还把宁王的封地给换了个地方……”
沈菀,“……???”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改宁王的封号?
改封号就算了,连封地都一并换了。
宁王这是犯事了?
可犯事了就不止换封号这么简单了,而且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太不寻常了。
沈菀问道,“可知道皇上为何突然改宁王的封号?”
春儿正要回沈菀,这时候谢景衍回来了,沈菀就看向他了,谢景衍道,“杜承安进京,并非没找陶大夫,而是找错地方了,他去了宁王府,宁王府下人态度恶劣,只说没陶大夫这个人,但没告诉他陶大夫在我凌王府,一度让杜承安以为陶大夫骗了他,这事传到太后耳中,太后觉得宁王与我凌王听上去太像了,就让皇上给宁王改了封号。”
至于换封地,则是给宁王一个教训了。
要是宁王府下人待人和善,告诉杜承安找错地方,及时找到凌王府,早就认祖归宗了,哪会在外多流落这么多天,还因为狩猎惹怒茂国公世子,险些被他射杀,被延平王世子所救。
太后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延平王府了,为了一个假孙儿,她差点逼死延平王世子,结果延平王世子还救了她亲孙儿的命。
活了大半辈子,太后还是第一次让自己这般难堪。
宁王在这时候撞到太后枪口上,怎么可能不受点惩罚。
不过这惩罚倒也不冤,主子仁善,下人也和气的多,这般罚宁王,也是给京都其他世家王族一个警醒,寻常人上门问个事,至于态度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