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喜大悲,良久都没平静下来,各自坐在凳上,心神不定。
林氏心忧:“你可记得后面那人长什么样?”
乔昭懿摇头,说得斟酌:“只知道比我高许多,人也清瘦,不知怎么的,整个人似乎很凉……若不出错的话,八成是个男子。”
她当时意识不清楚,只隐约间记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座冰凉凉的薄山。
她最初怀疑是太子,可细细思索,身量又对不上。
林氏一口气又悬起来,男子……
“他当真没碰你?”林氏小心问。
乔昭懿:“没有。”
她醒后除了头疼,再无别的感受,若是经历过那事,不可能全身上下一点痕迹没有。
林氏心惊。
一个正常的男子,温香软玉在怀,周遭还燃着催情香,竟然无动于衷,只是抱着乔昭
懿字面意义地睡了一觉。
林氏不敢相信地去看乔朗,心里升起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乔昭懿样貌生得不错,身段也好,在那种意乱情迷的氛围里,对方怎么可能忍得住……
莫不是对面压根不是男子——
林氏脑中不敢相信般浮起一个人的身影,差点脱口而出,发出声音前一刻,理智短暂归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丝毫声音。
林氏脸色悚变,一只手死死攥在身旁的桌子上,脸色瞬间白下去。
此时,外面的嬷嬷来报,说丹翠回来了。
林氏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哑声回复:“……知道了,让她进来回话。”
说完去看乔昭懿,努力扯出笑:“懿儿你先回去,等下娘让你给你炖碗安神药送去。②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乔昭懿走后,丹翠进门。
林氏闭眸,让丹翠把知道的前因后果全说出来。
丹翠说的和乔昭懿所讲相差无几,只她去了高蓁在宫外的一处宅子,醒来已酉时。
丹翠:“宅子里的一位管事姑姑给奴婢送来两匹锦缎,说是公主赏的,旁的倒没讲。”
这是圆了丹翠消失的谎。
至于其它的,她是和乔家签了死契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林氏挥挥手,让她出去,好生歇着,近两日不用在院里伺候。
屋内重归寂静,林氏心沉在湖底,嘴唇蠕动,满心木然,头一次感觉到凄惶,下意识去拉乔朗的手,抖着声音:“老爷,你说后面进来的那人,是不是……邓仪?”
最后二字,吐的分外艰难。
她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
那种氛围,也只有没了根的太监才忍得住。
林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神伤不已:“常人如何求的动那两位主子。”
先是太子,后又是公主。
放眼当时的整座姚府,确实只有这位,能在两位面前得来三分面子。
“那可是太监!”林氏身体发抖。
就是在宫里,宫女和太监对食,都是大罪。
乔朗闭目,嘴唇轻颤,惶然中生出穷途末路之感。
若真是邓仪,懿儿怕是再无婚嫁之望……
邓仪这种奢遮人物,自己得不到的,怎么会允许其他人得到。
气从心肺一路顶到嗓子眼,乔朗第一次觉得进退不得,向前走是绝路,向后退是断崖。
乔朗尽量摒弃掉所有的私人情感,声音却轻抖,“……不行就让懿儿去山上做姑子,或者假死,送得远远的。”
雍王和邓仪,哪个是好惹的。
一旦二人中的某个,将事情抖出去,乔昭懿都必死无疑。
雍王下套,却让邓仪得利,前者是皇家丑闻,后者是和太监有染,无论哪个,懿儿都要被扒下层皮。
就算不传出去,这也是一把悬在颈侧的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乔昭懿的命。
高叙被辱至此,动不得邓仪?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动不得懿儿吗?
林氏哭得不能自己,“老爷,你再想想办法,我舍不得……舍不得啊……”
……
此时的岑府。
姜归宁坐在花园,不断地用扇子扇风。
其实已过秋分,天越来越凉,怕冷的已经在衣裳里面再加一层,哪还用得着扇子,但夫人气急,谁也不敢劝。
姜归宁想到寿宴上的事,就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愤愤道:“还早些给侑之做打算,打算什么?!一个个的长舌妇,自己家没管明白,就开始管我们家的事了!”
打算二字,说得轻巧,只是拐着弯要让他们家给岑聿准备棺材。
这话真是戳到姜归宁的肺管子了。
姜归宁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几户人家闹上一番。
她忍了又忍,扇子扇得快出残影,还不解气:“不就是我拒了他们家的女儿,对我怀恨在心吗?真是气死我了。”
她在湖边喋喋不休,将几府家眷说了个遍,还没说够,就有丫鬟来找,“夫人,少爷找您。”
姜归宁烦得要死,连带自己儿子也吐槽:“找找找,找什么找,不是给我添堵,就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