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我自小便跟着外祖父读书写字作文章
,在学时也曾专门练习过科考文体,天下事无非便是官民朝野、士农工商、钱粮文武、内外衰昌十六个字,但凡明白其中关节,文章对策便手到擒来,其中所差无非文笔逻辑而已。”
梁雨川不无谦虚地如此说道,到底少年心性,即使是谦虚之语,也存着狂妄之态。
但是在曹观看来,如此文武兼修的天纵之才,狂妄才是应该。只是狂妄归狂妄,这样的小子,落到军伍之中,早晚会被消磨得江郎才尽,岂不可惜?
于是曹观问梁雨川:“你可愿弃武从文,入官场、走仕途?”
毕竟年纪还小,梁雨川对于自己的人生规划尚在懵懂之中,幼时受祖父影响以为读书是人生常途,便一心一意读书,后来迁居祁门关常与兵丁为伴,又逢少年志气,便觉得从军卫国也无不可,现在曹观又提读书考功名一事,他倒有些不知所向了。
曹观:“我观你武也可、文也当,乃是个顶顶的可造之材,是以有心以我曹家之力助你一把,只是不愿看到一个好苗子埋没而已。战场杀敌自然豪情万丈,
一战成名亦可千古流芳,但科举入仕、为官一方,依然能大有作为,可为百姓图谋、为君主分忧、为国家安邦。两者无论孰轻孰重、孰贵孰贱,只在你天分与志向的选择。”
曹观又为梁雨川举了些古往今来文臣武将的例子,其中更是重点着墨历朝封疆大吏、郡县小吏对所辖之地的功绩贡献,以事实事例做参考,让梁雨川自己考虑。
梁雨川混乱的心思稍有安定,正要给出答案之时,忽听帐外一阵马蹄缭乱,京中特使在麾下的带领下打帘而入,待白申仁与诸位祁门关将领匆忙来齐,特使展开圣旨,报出了皇帝罢黜太子的敕令。
特使被请去了驿馆歇息,白申仁一等面面相觑,慌乱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喁喁私语者有之。
梁雨川站在曹观身后,听到这位和善的曹大人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冷漠地向他说道:
“皇家的凛冬到了,阴谋与野心的沙暴将刮遍朝野。自古乱世出英豪,少年人,你是想做护主亮牙专咬自己人的犬,还是想做俯仰天地唳鸣长空的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