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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doge(2 / 4)

现在让我们以同样的一切回报给她,给她我们的思念、怀想、感激和追慕。”

人们纷纷穿上黑纱,唱起哀思的挽歌,宫廷的画师自发将尘封的王后画像取出来,虔诚地擦拭,使她恢复了年轻和光彩。

白色的矢车菊和百合撒在了她经常走过的道路上,还有她曾经在宫廷中栽种的榕树下。这棵榕树跟她留在宫廷的很多东西一样,遭到了安妮的嫌弃,然而却没有被铲除,因为她的女儿喜欢在这棵榕树下荡秋千,玛丽就这样保护了她在宫廷中为数不多的遗迹。

马车停在了门口,事实上马车里只有一位侍者,而他服侍的对象并没有坐在马车中,而是骑在一头高大的白马身上,飘扬的裙裾像白孔雀的尾巴,安妮现在心中的得意和畅快又超过了比美时候的白孔雀。

但她无与伦比的好心情在看到宫廷的守卫的时候消失殆尽,她几乎将指头戳进这侍卫的眼睛里:“为什么你会脱下你的制服,穿上一件丧气的、不祥的黑衣?你家里有人死去了吗?不然你在为谁哀悼?”

这侍卫居然一动不动:“为凯瑟琳王后哀悼。”

安妮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而是吃惊,为他胆敢说出‘凯瑟琳王后’而吃惊:“你说的是那个被国王像乞丐一样赶出宫去的阿拉贡的老女人吗?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称呼她为‘王后’?英国的王后只有一个,现在正站在你面前,而那个老女人的二十年婚姻被坎特伯里大主教证明为无效,她窃据这宫廷二十年,终于被醒悟过来的国王像清理老鼠一样清理了出去!”

“国王为他失误的决策而后悔,”就见克伦威尔从她身后走了过来:“现在他决定追复凯瑟琳王后所有的封号和地位,承认她是英格兰的国母,当之无愧的王后。”

“胡说八道!”安妮恶狠狠地看着他,“那个女人一个封号都不会有,不管是活着的时候,还是躺在棺材里的时候!”

“我一直没有发现,自欺欺人原来是您的拿手好戏,”克伦威尔的眼里闪过厌恶:“您就是这样欺骗自己一直拥有王后的桂冠的吗?当您发现自己偷窃到手的桂冠还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而您这些年鸠占鹊巢的一切都要归还的时候,您是否从心底恐惧了呢?”

他冷冷看着胀红了脸的安妮:“国王今天在国会上,亲口说出要追复凯瑟琳的所有封号,将亲自主持她的葬礼,将她以光荣而高贵的身份葬入西敏寺,让国人永远瞻仰和怀念。”

他径直走入王宫,安妮反倒像侍女一样落在他身后,很快她大吼大叫着冲了上来,但进入王宫之后,她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宫中悬挂的黑纱,以及穿着黑衣的所有人。

“王后陛下,”却见裁缝查理毕恭毕敬地捧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走了过来:“这是您的裙子,请换上吧。”

“你们要造反了不成?”安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们居然敢为那个女人服丧?!”

“这是国王的意思,也是我们自发的举动,”查理仍然捧着这条裙子,甚至更向前走了一步:“国王请您换上这条裙子,下午的时候和他一起去教堂默哀。您身上穿的裙子,已经不适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妮狠狠推在地上,那条黑裙被安妮劈手夺过来,三下五除二就被撕得粉碎。

“博林——”国王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陷入狂怒的安妮,语气充满了威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失去了气度和身份!”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不是吗?”安妮手上不停,等这裙子彻底粉碎了她才抬头嘲笑:“她们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同你争吵,她们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同样这也不是你第一次为了那个老女人的事情,让我退让,你总是说什么来着,你说我是赢家,我不该计较,可我赢了吗?”

“在她离开这宫廷六年之后,这些见过的、甚至没见过她的人却为她哀悼,他们天天在我的耳边,在看得见、看不见的角落里议论她的余恩,议论我是如何比不上她,从身份到获取后位的方式……”安妮道:“这种议论又渐渐传到你的耳朵里,使你动摇,使你怀疑,使你后悔。”

“你又让我不计较,”她道:“不计较她们的议论,不计较你们的离婚过程如此漫长、反复频出,不计较我已经怀了孕却迟迟没有获得该有的身份,你说我已经获得了一切,那么我到底获得了什么?”

“获得了明目张胆的嘲笑,还是暗暗滋生的反抗?”她环视一圈,哈哈笑着:“获得了你持久的爱意,还是永恒的荣耀桂冠?现在我获得的这个桂冠要重新回到一个死人的头上,而我曾经以为自己得到的爱情也随风而去,我到底还剩什么?”

“现在她死了,我一直以来的敌人,我自以为横亘在我们之间、阴魂不散的人,”她笑容古怪,抬脚走上楼梯:“她得到了盖棺定论,她是英格兰的国母,这是我们三界之王亨利王给她的,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是天上的王、人间的王、炼狱的王,他让停留在炼狱里的凯瑟琳的灵魂直接飞升了天堂,那么当我的灵魂也飞往炼狱,我会得到他怎样的定论呢?”

人们只好纷纷给她避开一条道路,让她径直走向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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