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游丝:“裴……裴涟夜。” 宁长月一震,看来天意如此,既是故人之子,那便救下吧。 她示意侍卫们将他松绑。 远处程璟看到她救了别人后目眦欲裂,心里的嫉妒疯狂滋长。 宁长月只有一辆玉撵,她让人把裴涟夜抬到撵上。 他一身脏兮兮的,还散着一股不知名的臭味,她捂了捂鼻子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裴涟夜安静的躺在玉撵上,多日的暴晒已经让他晕了过去。 宁长月看着他,不可否认的是他长的很好看,和程璟的俊朗不同,他多了一丝精致,整个人瞧着十分漂亮。 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清风偶尔吹动帘子,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极具破碎感,尽管现在脸色不佳,但依旧可以窥见其清俊神影。 她对外面吩咐:“去骊山小苑。”骊山小苑在骊山之上,是父皇给她的一座小别院,她这次不会把人轻易带在身边更不会将他带入皇城,将他安置在小苑,算是清了母妃的手帕情谊。 太阳渐渐西沉,宁长月手里抱着一盒干果吃的正香,不料转头的时候,对上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她愣了下,打了个嗝。 裴涟夜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宁长月把手里的果子递给他:“你,要吃吗?”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是你……救了我?”声音干涸嘶哑。 很难听。 宁长月淡淡的“嗯”了声。 “谢谢。”他很感激,挣扎着坐起来。 宁长月咽下嘴里的东西:“不用谢。”她稍微坐近一点,眼神却开始变冷:“我现在问你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裴涟夜点点头。 “你叫裴涟夜,是秦伯候府庶子?” “是。” “你娘叫什么名字?” “齐薇。” “你为何会落到奴隶场。”她盯着他的眼睛。 裴涟夜神情一暗,长久的沉默。 宁长月眉梢一挑,大宅子里面的腌臜事多了去了,秦伯候一共有二子,二公子为妾室所生,聪慧绝艳,远不是嫡子所能比的。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出挑从而惹来了祸端。 她轻轻笑了笑,笑容里掺杂着些不明的情绪,她把水壶丢到他旁边:“好了,我问完了。” 裴涟夜愣了一会儿,又道了一声谢,然后打开水壶。 已经许久没有喝到过水的他喝的有些急,清澈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到喉结上,再到下面的锁骨…… 宁长月忍不住出声:“慢点,没人跟你抢。” 裴涟夜把水壶擦干净,不好意思的说:“这水壶被我弄脏了,下次买个新的还给姑娘。” “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宁长月闭着眼睛靠在一边小憩,上辈子两人并无交集,他自是没见过她的。 “我叫舒昭昭。” 有了上一辈子的教训,她不想跟人随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裴涟夜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舒姑娘救命之恩。” 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一行人才到骊山小苑。 骊山小苑不大,但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精美,有一群负责洒扫的奴才长期居住在这里,就是方便宁长月来的时候能够有人伺候。 宁长月把裴涟夜安排在东边的客房里,奴仆扶着他回了房。 她吩咐小福子:“去找个郎中来给他看看。” 小福子领命而去。 “檀香,以后出宫就叫我小姐。”宁长月对旁边的檀香说。 檀香点点头:“是,小姐。” “你等一下把这个消息吩咐下去。” “是。” ……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宁长月在前厅看话本子,给裴涟夜看病的郎中前来禀报:“小姐,东屋那位小郎君受了多日曝晒折磨,内里亏损严重,恐怕得静卧多日才能恢复。” 宁长月翻了一页书,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也很淡:“嗯,知道了。” 厨娘把晚膳摆上来,都是她爱吃的菜,但今日她没什么胃口,匆匆应付了两下了事。 “给东屋的裴公子送饭了吗?”她问 厨娘:“已经送去了。” 宁长月放下筷子:“嗯,我吃饱了,把这些都撤了吧。” 山上夜晚深寒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