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的样子,对于武术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元宇的身手异于常人她并不惊奇,就像她选择收留元宇一样有其必然性。 她不再刻意关注元宇的读书体验,也不再陪他一起读,而是喜欢讲解一些图书分类知识,把一些经典作品的个人见解灌输给元宇,似乎希望提高元宇读书选择的优良性。刚刚入秋,她为元宇添置了一些衣物。那些衣物如千斤重石压在心头,元宇感觉不佳。他渐渐有意躲避玄音,尽量少和她说话。整夜的失眠,白天萎靡不振,也不去练武,不离开住处一步。有时夜里悄悄坐在神龛前,看着玄音的卧室发呆。 秋日的黄昏每一刻都美,但元宇感受到了凄凉。 一日他们坐在屋顶看斜阳,元宇能听见自己不安的心跳,能看见她眼睫毛挂上了离别的忧伤。她说:“元宇,我知道你不忍离开我,但我还是决定让你下山。” 元宇的眼泪夺眶而出,根本没有克制的余地,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她,轻轻颤栗着抽泣,不可自持。她终于没有安慰,隔了许久,元宇渐渐平复,她说:“我打算送你去当兵,一个是目前我想不出更好的人生规划,第二个我觉现阶段当兵比较适合你,你觉得如何?” 元宇说:“师父,如果我是个成年人,是不是就不用下山了?” 玄音道:“你就是个成年人” “我是说如果我跟师父年龄差不多,一样经过了很多磨炼,是不是就能永远陪着你?” “不存在这样的假设”她说。元宇不说话了,一切想说的一句不能说,应该说的又不情愿说,心乱如麻,沮丧拉扯着正常表达的情绪,只能不说话。 玄音说:“元宇,你不必难过,我们并非是离死别。我送你去当兵,等你退伍了还想回来就回来,我始终在山上等你。我要送你去历练,这个过程我不能忽视不做。至于我们为何一定要分开一段时间,我这方面的原因,我就没必要跟你解释了。而对于你,无论是思想还是心态,还不到在山上浪费光阴的时候。我的处境和选择,栗坼的选择都不能照搬到你身上。好了,我感觉分析这些问题很累,其实你都明白,我不必要说更多。等你当兵回来,我再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此刻,让我为你决策一次------” 隔日的中午,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了无云山远处的道路边。玄音让元宇独自去无云观作别。元宇走入正殿,和他刚来时一样,莫逻天师与众位师叔已端坐在神像前。元宇跪拜了三祖神像与莫逻。莫逻道:“心中有道,皆是道行,不管身处何方,你都还是无云观的道人。玄音生性淡薄,能单单对你宠爱有加,实在是缘分所致,莫要辜负她的教诲。”元宇躬身道:“是,弟子谨记在心。”元宇躬身依次拜别众师叔,众人还礼。荦晖道:“牢记习武之人的德行。”元宇答应了,走出大殿后,荦晔说道:“他不跪拜我们,说明他心里想区分开我们和玄音,可见玄音在她心里的地位,这次离开,不知对于他们师徒有什么影响。”众人皆不语。 有两位军人等在了门前的石板路上,元宇没说话,擦身而过。玄音为元宇准备了一身衣装,让它换去道袍。元宇换了衣服出来,玄音走上前为他整理衣服。她就在他的面前,神色平静,光彩照人,近若咫尺却远似天涯。她的手轻轻抚了一下元宇的脸颊,眼里瞬间流露出了深情,只是那一瞬间,元宇心里如波涛汹涌,想要抱住玄音。然而玄音的手很快滑落到元宇的胸前,轻轻一档,元宇肝肠寸断,呆然而立。玄音轻声道:“利而不害,为而不争,世间无圣人之法,行事准则,收放尺度只有你自己拿捏。” 元宇勉强挤出一丝笑颜道:“师傅,再为我弹奏一曲吧,放假了我一定先回来看你。”玄音知他心思,点一点头。琴声响起后元宇反而平静了许多,但是琴声却已断断续续,如咽如泣,元宇静静退出屋内,跪在门前叩拜三次,起身悄悄的离去,空留琴声在无云山上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