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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生者(1 / 2)

彭成自然还是那个善审时度势的彭成,他立马恢复了过去规矩老成的状态,进入思域书写所见之事。

二人将耳闻的金地秘要整理成文后两相校对,终誉写好了准备交给普安郡王夫妇的书稿。

原这金地的王完颜合剌,是一个十足的精神汉人。因此有诸多的人士也会提及他的汉名“亶”,应为“诚信”之意。

他自幼由汉臣相伴长大,熟习汉文化,“赋诗染翰、雅歌儒服、分茶焚香、弈棋象戏”无一不通。

当地人评价他“宛如一汉户少年子也”。

且早前由于国王之位的争夺战,他与己族叔伯宗亲都结下了怨根。他视自己为“汉”,宗室与旧臣们皆为“无知夷狄”。

绍兴十二年(1142年)韦太后归国,也是因为完颜亶为庆贺太子完颜济安的诞生。但纵使他诚心祈福礼佛,他最爱重的太子仍在出生当年病逝。

在宗室和旧臣多故身西去后,完颜亶好不容易一改曾经“临朝端坐不能语的状态,想大施抱负富足金地。

他的妻裴满氏却自亲生儿子病故后,偷与旧反势力往来干预朝政。

此次金国传出被杀的道济为完颜亶第三子,金地之王也一向亲近爱重于他。特别的是,此子应该是与宋汉地出身的女子所生,带有他所看重的汉血。

那日的金地商人借酒壮胆,吐露心中真言:“若国王完颜亶再没生出其他儿子,莫不是侧证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正妻害死的?”

旁的一人紧接着叹气:“哎,人人都道金国主视第三子如掌上明珠,还以为那汉娘子张氏生的儿子能继得王位,叫我们金地汉人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谁知道突然死了。”

彭成回忆起这些人的言语,在纸上大胆地写了些直白话语:

“金地国王亶尚汉仪,汉姬妾皆有盛宠。汉姬张氏所诞第三子,素得地主亶之厚爱,传闻丧之父手甚诡。其地人揣言金国夫人裴满氏失亲子,勾连开国旧臣,抑汉阻金地国王之扬汉志,众人故疑之。”

他与金秀秀交换了纸张,见金秀秀止简单叙事,并无自己的推论。他不禁评价:“如此作故事,模糊此行之宗旨。既已入局,若还想端平水居中未免太过于天真。”

金秀秀终于开心了,她想要的就是“棋逢对手”,而不是对方因为对女子的偏见一昧迁就。

谁知彭成话锋又一转,马上又打了自己一棒子:“我写的也有不足之处。言词间过于笃定,却无法自证话语的信度。郡王若单凭我这寥寥几语去与人论证,被人打成我的臆想之言,我也难自辨。此信一去,便也只能是赌。”

金秀秀双眼春水带波,清眸闪动:“瞧瞧这是什么?”

她将手插入胸间,彭成迅速将脸别了过去。

“……”金秀秀无言,推了彭成一把。

彭成这才回头瞧见,金秀秀手中捧了一大把羊毛:“这是?”

金秀秀笑颜如闷热夏日中闪现入的清风,绽得柔人心:“这是金地的鞑靼羊,其一年三月、八月翦脱二次毛,这正是刚刚从羊身上翦下、便渡来行商贸的上好新毛。”

彭成接过细瞧:“毛倒是其次。汉地也兴牧羊食羊,我们这般门外汉倒是瞧不出这毛的特别之处。可你这包毛的帕子,上头绣的梅图简直是神来之笔。那梅花树下小小的金文“梅”字,就是我们触到金人的极好证物了!”

金秀秀笑着点点头。二人誉写好了书稿,做好一下船就去驿站送信的准备。

这也是二人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

在明州人生地不熟,写信再找驿站,仓促之间怕得不到足够的掩护。

而温州的差人金秀秀都已经混熟了。

毕竟在差人们的眼里,一个总是不会空手而来、常常携些果子烧酒的市侩商家娘子,能有什么可疑的呢?

二人终将一件大事告一段落,可平和下心来说说话。

明知自己的“未婚妻”现下是个话头不好相与的,刚刚才叫人吃了个鳖,彭成此时却又开始给自己挖坑。

他说:“你可曾遗憾自己没能生成个男子?”

金秀秀还没反应过来:“哈?”

彭成又厚着面皮补了一句:“就算你回答遗憾的话,我却还是会感觉庆幸的。你的性格较我更为沉稳平和,若你为男子,必能入仕勤于公务。而我失了你的开解,怕仍是陷于对岳相公枉死的悲痛中埋怨世事不公,甘尘于俗务失去报国初心。”

金秀秀真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她回到榻上躺下,闭上眼感受腰背松弛了一二,这才说道:“你只问我,可曾为身成女身非男身而遗憾,却不想去究查为何你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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