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们看,山间的风也没有名字啊,你们也没有,所以啊,你们一定要来去自由呀。” 江浸月曾经以为,断胳膊断腿是伤病的极限。 她的很多家人都有缺憾,甚至连年幼时期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她对此不以为意,有没有实实在在的肢体,好像并不会影响什么。 江浸月自认为自己会平常心对待一切伤患,任由伤患给她出难题她也会泰然处之。 可江浸月终是自以为是了。 她只窥探到世界最微不足道的一角,就狂妄地认为自己已然认识到了全部。 江浸月从来没有直视过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 溃烂的皮肤,深到见骨的伤口,如影随形的苍蝇啃食模糊的血肉…… 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江浸月不禁怀疑,自己此时的救助究竟是帮助它们减轻痛苦,还是在延缓它们的苦难。 江浸月一直试图保持平静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痕。 江浸月安慰自己,动物间争夺撕咬的伤口是适者生存、成王败寇的必由之路,这个过程无时无刻不再发生,且不能干预。 她只是侥幸看到了这个过程,不必因此担忧。 可是,直到江浸月捡到一只没了半张皮的猫,她才从自我欺骗中惊醒。 紧接而来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持续刷新江浸月的认知。 它们原本只是大自然普普通通的一员,却在自然生长中遭到了狂妄自大的干涉,将它们扭送到了一条同它们遥不可及的路上。 最后的最后,在人为制造的伤口中,动物对伤害它们的种族失去信任。 哪怕后来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日夜颠倒地照顾它们,它们也失望离场。 江浸月埋葬了那身不完美的躯体,盖上几片落叶,希望为它带去自由的回忆。 在那天晚上,江浸月明白,原来她所信任的同族,有着超越种族界限的、生杀予夺的能力。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她感到恐惧。 ———— 临近霜降,江浸月再一次见到了花辞。 他又消瘦了些,但精神头很好。 白袅问他最近过得如何,花辞很上道,直接给她带来白琛的消息,“公子一切安好,无论是生活上还是麦种,你不必担心,只要能挨过这个冬天,明年一定有所收获。” 白袅满意他的回答,开心地揉了揉卿卿脸蛋。 花辞眼神一转,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江浸月,“和颜,最近如何?” 白袅替她回答,“可好啦,我们治好了许多小猫小狗的病。呸呸呸,不是‘我们’,是和颜,我都没帮上什么忙。是吧和颜?” 江浸月弯唇,“你也功不可没。” 白袅抱拳,“过奖过奖,不敢不敢。” 几个人聊了一阵,花辞算着时间离开,“对了和颜,明天你和我出去一趟。” 江浸月意外,“我?” “嗯。” 意外的还有白袅,“那我呢?和?” 花辞苦笑,“公子和尚书不让你去。” “啊?为什么?”白袅不服,“萱儿呢?和朱呢?” “嗯……萱儿想去了可以去,和朱想去的话,如果和颜愿意,也可以。” “啊?”白袅简直不可置信,“啊?!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和你哥哥为了保护你啊,外边很危险。 花辞两手一摊,语气轻松,“可能需要你借此机会好好和隐渔歌里的诸位促进感情吧。我走啦各位,明天能见的明天见,明天见不了的下次见,拜拜。” ———— 江浸月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事,值得她和花辞避开白袅去干。 和朱在江浸月问她愿不愿意同行之前,就表示明天自己不会跟上。 江浸月很意外,这些年来,她无论干什么都会带上和朱。 江浸月点点她的掌心。 【为什么不去?】 和朱想了想,写道:【姐姐,总要留一双眼睛在白府。】 江浸月沉默片刻,正要写些什么,和朱继续道:【为了我们的家人,姐姐。】 江浸月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她抱住和朱。 她是她仅剩的依靠。 ———— 翌日,江浸月登上马车,花辞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