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谙苍沅双耳微动,他耳力极好,自是将珍珠所言听得清楚明白,可若再和这小侍女解释,也太损他王子的身份。好在没多久,得知消息的邢如鹤便匆匆赶到府门。 “二王子。”邢如鹤有些惊慌,他万万没想到亚谙苍沅放着礼部准备的上好宅院不住,居然来了邢府,“不知王子驾到,有失远迎。”趁跪着的功夫邢如鹤用衣袖遮挡着脸瞪了眼邢慕禾,要知道若是邢府招待不周,这可是有损大盛形象的要事,更何况,他和亚谙途还有旧怨。 邢慕禾也很无奈,亚谙苍沅非跟着来,她也没辙。她求饶又可怜巴巴地眼神示意一番,邢如鹤秒懂她的意思,只能哀叹邢府运气不好,接上这烫手山芋。 邢家父女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府,同他简单介绍了番庭院装饰,冬日天寒地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亚谙苍沅有些冷意不愿再逛,小厮点着灯笼在前方引路,亚谙苍沅拒绝了邢如鹤一同用膳的提议,戴满戒指的手径直指向了人群中的最末。 “让她,伺候本王。” 队伍末尾的珍珠僵硬地停在原地,她只是偶然经过此地,并不知此处这么多人,更何况她还着急回去伺候邢慕禾呢。他叫的应该不是自己……吧。 “别怀疑,就是你。” 可不能得罪这个大人物,邢如鹤恳求地看向珍珠,只能牺牲她了。 随着队伍浪花般的推搡,一个接着一个向前推着,末尾的珍珠此刻竟站在了亚谙苍沅的眼皮底下,她求救似的回头一看,数张亲人般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拜托与请求,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五个字:千万要挺住! 珍珠咽了口唾沫,死就死吧。不就一个王子,自己好歹也是伺候了邢家小姐十几年的人,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可眼前这个……黑色卷发,浑身银饰,眼睛蓝光,还直勾勾盯着她笑的人。 妖孽,可怕。 珍珠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词,想起方才在府门外自己的无礼,她忍着害怕,每走一步都在心底呼唤着邢慕禾。 快来救命啊! 此时正在用膳的邢慕禾“啪”地一下,夹着的肉丸子眼看就要入嘴却忽然掉落在地,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门边。 “好可惜。” 邢慕禾这几日在墓室里吃不好睡不好,格外爱惜粮食,她趁着人多悄悄溜回了房间,本以为今晚还要陪亚谙苍沅一起用膳,定不能好好饱食一顿,没想到他竟拒绝了晚膳。正好,她一个人吃的自在,可是……邢慕禾心疼地望着沾了些黑泥的肉丸,若不是有侍女在旁,她必冲过去夹起吃掉,可眼下,已经过了三秒,便是想吃也不能吃了。 她端起小碗,又夹了个肉丸放进嘴里,然后左右扫了一眼:“珍珠呢?不是叫她快些回来,她平日最喜欢吃肉丸了。” “回小姐,珍珠姐姐被老爷派去伺候二王子了。” “什么?!” 邢慕禾闻言手下一抖,小肉丸再次随着熟悉的轨迹滚到地上,正好和方才那个依偎在一起,成了两个小泥丸。 她担忧地咬着筷子,想起方才府门外珍珠的玩笑之语,“小姐,珍珠姐姐应该没事吧。”侍女从未见过亚谙国的男子,首次看到也被他的模样吓得不轻。 “应该没事的……” 邢慕禾戳着碗中的米饭,依她这几日与亚谙苍沅的相处,他并不是什么恶人,至于珍珠,若她真在亚谙苍沅那里受了欺负……想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她可是有些武艺傍身的,那就只好。 保佑保佑……二王子了。 在邢府当了几日闲云野鹤,邢慕禾的双颊也丰润不少,她躺在摇椅上,衣袂随着几缕小风翻飞,步摇也发出清脆的声响。冬日暖洋洋的日光晒得她整个人热乎乎的,她闭着双眼享受着久违的美好,时不时叉上几块梨子吃吃,腕上银镯也随手上动作闪着银光。 真是享受啊。 在她眯着眼快要睡着的时候,忽觉眼前阳光被什么东西堵住,一片阴暗,睁眼一瞧,又是熟悉的邢如鹤那张凑近的大脸。她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坐起身给邢如鹤腾了个位置,叉了快梨子递了过去。 “怎么了?” 邢如鹤默声地吃了一块又一块,似乎像有心事般吞吞吐吐不敢直言,明明当日邢慕禾说去濮县有两个目的,如今手艺是愈发炉火纯青,可未来女婿呢?话本照进现实美好的故事呢? 十多年的熟悉让邢慕禾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可眼下她暂时还不太愿意提及骆子寒,便向后瞅了瞅寻了个借口:“二王子呢?不知珍珠伺候的如何?我都想她了。” “他俩?” 邢如鹤来了劲,“两个人本来吵吵闹闹,整日明里暗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