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想到老村长对纪兰兰的评价竟是如此,邢慕禾讶异地看向另外两人。 朱仪清也是完全不信,他虽不记得纪兰兰,但他相信于夫子的眼光,定不会收留一个品德败坏的女子。 可瞧着老村长斩钉截铁,一脸怒容的样子,似乎并非空穴来风,方才甩了半天拐棍也未见有半分气喘,如今只说了一句就脸色通红。 “纪兰兰一家究竟怎么了?” 老村长忍了口气:“那个女娃本来是被她爹娘丢了的,这纪家想要个男娃,就打算把这丫头卖了,巷子口的月娘是个寡妇,身子又不行,就凑了一百文问他们买了这女娃娃。” “这纪家夫妻俩过了几年还是没生出男娃,又怕没人养老送终,就想把那娃娃再要回来。”老村长停了停,面露鄙夷,“那女娃本来跟着月娘去了陵川,娘俩靠着做爆竹烟花的手艺也饿不死,比我们这小地方过得好多了。” “后来月娘死了,她爹娘就想方设法把娃娃要回来,又在俺们村找个老实人嫁了。那女娃不学好,不知道在陵川勾引了哪家的公子,让人家大老远地给找上门。”提起此事,老村长一脸羞愧,“看着也是正经人家,肚里有大学问的,张嘴就是让人家女娃跟他走,哪有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村长伸出老树枝般的手,口中喃喃自语:“一个……两个……” “五个月!”老村长将五根手指伸到几人面前,“错不了,那段时候俺家母猪生猪崽子,足足生了八只,俺从早忙到晚,那小猪崽子肉圆圆的……” “村长。”骆子寒打断他,不愿听那些无关的琐碎事,“可记得那公子的模样?” “长什么样子……”老村长闭着眼睛回想了番,“挺俊的公子,看着也不大。可是……这两边。”他指了指头发两鬓,“头发这么早就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太操劳了。” “体力好是一回事……但是也得好好爱惜啊,不然等他到了俺这岁数,有那心思没那本事,他就懂了……” 见几人静默无声,老村长更语重心长起来。邢慕禾呆若木鸡地听着,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老村长发现不对劲。 可老村长嘴上和疯了的马驾着车一般,越说越起劲,邢慕禾的脸也越发通红,像石榴的果粒般,红润得像要滴落下的汁水。 纵是三人中年岁最大的骆子寒也没脸再听下去,他的耳朵涨红得不像话,嗓子如冒烟般,一直尴尬地摸着鼻子,想寻个合适的机会打断,却总是插不上嘴,浑身渐渐燥热不堪,终是寻了个机会果断开口:“村长!” 实在受不住了,骆子寒赶忙将村长拉回了正道,可声音却低沉沙哑得很。 “纪兰兰现在在哪啊?我们想找她聊聊。” 此言一出,濮县三人紧绷的身体如断了线一般,可是能安心歇歇耳朵,邢慕禾抚了抚焦躁的心,以手为扇扇了半天,终缓解了周身闷热。 “死了。” “什么?” 这下倒是不用扇风了,这个消息如腊月的湖水般将三人瞬间置身于冰冷雪地中。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老村长又伸出手指开始掰扯,这次倒是没那么费劲,只是片刻便伸出两根手指。 “死了两个多月了。既有了娃娃还惦记她那姘头,被她男人发现一下子一尸两命。” 老村长也没了兴致,哆嗦地两条腿撑起拐棍:“自家女人做了这档子破事,她男人没了脸面没过几日也走了,留在这儿丢人现眼吗?” “行了,俺喂猪去了,劝你们少招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村长?” 任凭三人再怎么呼唤,说好话,老村长也不愿回头,撑着树枝拐棍一步一步地喂他的宝贝猪崽子去了。 “你怎么看?”骆子寒侧着身子,问向对面的邢慕禾。 她在村长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便有疑惑,所以整个谈话她都是半信半疑的,千人千面,况且从村长的话外她能听出此地的守旧与对女子的仇视。 邢慕禾既欣慰纪兰兰有离开此地的机会,又心疼她还是回到了这所牢笼。她宁愿相信于夫子是为了拯救她也丝毫不信两人间有不清楚的关系。 可没想到的是,纪兰兰居然死了。 还是一尸两命。 而且此事与她丈夫也有关系,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几人持着纪兰兰的画像一家一家摊贩问了起来,无一例外皆是不知,多数人皆如村长般直接将它们赶走。 安宜村本就不大,他们寻人之事从踏入村长家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