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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穆穆皇皇(2 / 3)

谢卿以为,这‘愤懑之心’从何而起,又该当如何?”

谢长缨向着太子与皇后的宝座稽首再拜,郑重开口:“此心由中原鼎沸、故国沦丧而起,经忠良见杀、亲眷就戮而盛,又因如今寒门侨民居无定所、家室难安而有流毒四方之兆。然臣毕竟不过一介武夫,若说应对之法,恐怕还需三省九卿之百官商讨定夺。”

她这一番话虽有夸张之处,却也算拿捏住了京城之地的隐患——南渡的流民与未曾分得田产的寒门士族,这些人至今未能尽数编入黄籍,不事生产四处流离,是京城治安的大患。她再由此混入她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便不显得太过突兀了。

左民尚书听得此言,立时上前一步,道:“禀太子殿下与中宫殿下,谢将军所言侨民之事,左民部已着尚书郎检籍校对,如今此事业已过半,在籍者计二十万人。余下的是因其中不少流窜于丹阳、晋陵二郡之间,好勇斗狠不事生产,实难落户定籍。”

见左民尚书如此应对,谢长缨却是正中下怀,立时又道:“二位殿下,臣毕竟已领晋陵田产,愿自请代朝廷处理这余下之人,事若不成,请殿下降罚。”

陈定澜含笑侧目,卫琰便立时会意:“好,那么此事便暂且交与谢卿督办,一年为期。”

“臣领命。”

而此时慕容临亦是适时地执笏出列,朗声道:“中宫殿下、太子殿下,对于谢将军所言之事,臣亦有些许发现。”

座上的卫琰颔首道:“但说无妨。”

“前日里白郡守俘虏了几名王肃亲信,审问过后,却得了些不寻常的消息。白郡守不敢私下定夺,曾致信于臣询问详情。”慕容临笑了笑,在片刻的停顿后,说出了令朝中百官皆是心下微惊的话语,“据那名亲信所言,王肃去岁曾秘密遣使北上辽东,假借朝廷之名会见当时尚为左温禺鞮王的辽西王,以晋阳据于北疆、怀不臣之心为由,约定由他设计撤回左贤王削弱晋阳势力,而回报便是——承认他的新任辽西王之位。”

众臣一时默然,而慕容临已是施施然垂首上奏:“二位殿下,臣以为经国之体,在于崇明典刑;立国之务,在于固慎关塞,何况州郡方镇之臣?若不能明辨枉直,又何从杜绝奸邪?故而对京邑侨民除却安置外,若不能抚慰其‘忠良见杀、亲眷受戮’的不平之意,只怕仍有隐患。”

卫琰听罢,徐徐道:“此事,孤当禀明陛下,权且用‘招魂葬’之法,将中朝国破之时的受难臣民与英魂烈魄归葬江左。至于卿所言矫诏之事,孤亦会审慎观之,绝不枉待一人。”

陈定澜以凤眸缓缓扫过殿中众臣,在此刻敛去笑意,正色开口:“既已说到段氏投敌、王肃矫诏之事,本宫以为,另有一人的身后之名,也该当论定了——”

她说到此处,却又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几名昔日对晋阳颇有敌意的臣子,眸中不乏警告之意。那几人亦是了然地噤了声,不敢生出异议。见得众臣无言,陈定澜悠悠一笑,说出了众人心下早已了然的名姓:“便是那位因王肃矫诏勾结辽西王而死的并州牧,孟琅书。”

“中宫殿下,晋阳诸事,如今朝野悉知其情。昔年东瀛公治理无方,致使并州荒匮,至州牧到官之日,晋阳遗户无几。州牧当危难之势,仍亲自抚循劳徕,晋阳方得以公私渐振。其后洛都为戎狄所困,而叛臣贼寇纵逸北地,州牧忠直奋发,以为都城沦丧而不能陨身死节,实乃情非所安,故而闭关守险,联辽西左贤王共抗贼寇,终致权臣不容,晋阳沮溃。倘若州牧为自身计弃城南渡,则王肃未必设计加诛,而族党亦可不丧。”慕容临适时地开口陈词,在说到此处过后,略微顿了顿,转而又道,“何况,并州牧旧部正在这太极殿中,何不听其陈词?”

陈定澜颔首,已是了然地看向了苏敬则:“苏少卿,你也说说看吧。”

苏敬则于是依言执笏出列,肃然敛眸,语调虽是平静得体,言辞却是前所未有的锋利:“中宫殿下,臣与谢将军未曾奉表南行时,州牧曾言他受国厚恩却不及报答,虽才略不及,亦恨下不能效节于一方,上不得归诚于陛下。对此忠良之辈,王肃竟以鬼蜮之道谋害州牧,又横加诬谤,言其欲窥神器,谋图不轨。自古时至今,擅诏者若有罪,虽小而必诛;矫制者纵有功,虽大而不论,正是因朝廷兴衰之根源皆在于此。然王肃竟怙乱专杀,虐害朝臣,实在是辱诸夏之望,败王室之法,陛下又岂能容忍此等恶行?倘若今日陛下与二位殿下犹自隐忍、未明大体,那么日后的不法之人恐怕便会承袭王肃之迹,随意杀戮、好恶无常,届时陛下将以何诛之?”

谢长缨对他的这番陈词难免心生讶异,便也不再作壁上观,乘势进言道:“二位殿下,昔日自黄河以北至幽并以南,乱臣胡虏所畏惧者,唯州牧一人。自他遇害过后,叛军横行中州、莫不得意,此即南渡侨民所以长叹之缘由。”

一旁的赵雍见得此景,亦是附和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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