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只是个杂役，你也该有感恩之心才对。 但你却贪图钱财，犯下大错。 你并不是一进门便想杀了他，是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才失手杀人。现在认罪还可轻判，不然，像你这样忘恩负义...” 后面的未说，秦三娘突然开口道： ”是我杀了她。“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高瑾。 ”她把我从街上捡回来，给了我一口吃食，我确实感谢她一辈子。但是，她不该觉得给了我一口饭就可以买下我的所有。 当年我们是洛阳一个青楼的姐妹，我因为舞艺出众，很快就觅得良人离开了。 那时我处处照拂她，甚至在离开前将我成名的舞曲交给她。多年后，我年老朱黄被赶出府，最落魄之时，她却找到了我。 那时她已经在长安经营这家青楼多年，她说她是偶然回洛阳才救了我。我对她自然是感激涕零，想要报答她的恩情。 但现在我再回想她为何救我，就想明白了。 她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一条听话有用的狗。 她对我说，这家妓院是她用毕生积蓄创办的，但生意一直一般，我就为她买了瑶光。 除了我年轻时名动洛阳的舞曲外，我还为瑶光编写了许多当下流行的歌舞，让这家在平康坊中最普通的青楼开始有了名气，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 可是她是怎么对我的？ 眼见目的达成，她对我的态度日益恶劣。 对我态度恶劣，驱使我如驱使最低贱的奴仆，我都默默忍耐了。但她变本加厉，我实在不堪忍受。” 秦三娘撸起袖子，露出斑驳一片青紫的伤痕。 “这样的人，你说我该不该对她感恩戴德？一辈子记得那一饭之恩？” 她这话一出，众人思绪万千。 想多的人觉得当年怎么那么凑巧，秦三娘被赶出府时正好遇上鸨母？ 还是在她长安定居多年，突然回到洛阳之时。是不是鸨母盯上了秦三娘在歌舞乐律方面的能力，故意与秦三娘的主家说了什么，做了这个局，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秦三娘为她赚钱。 想想鸨母刻薄贪财的本色，当年之事也没办法查明追究了，终究是本糊涂账。 高瑾听完秦三娘的这些控诉，顿觉之前失言，有些不敢直视秦三娘，干咳一声对衙役们道：“犯人已认罪，来人啊，将她押往大牢收监。” 高琼静静矗立在一旁，高瑾等着听高琼在长安百姓面前认输，昂首道：“案子已破。” 高琼伸手拦住差役，又不知何故凭空挥了挥手，似笑非笑道：“你确实她就是凶手？ 高瑾不懂她什么意思：”你有不同的答案？“ 高琼不再理他，两人陷入僵局，差役也不敢去押走秦三娘。 已近午时，因天色昏暗，外加雾气缭绕，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浓重雾气中远处景物若隐若现。现下安静无声，倒像是这天地间只有眼前这座小院而已。 有风吹过，裹挟着水汽，带给众人沉闷与压抑，总感觉风过后，天地间更昏暗了一分。 正在此时，高琼出声道： ”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我高七郎出生时就体弱，多年来求医问道，这才改了早夭的命数，活到了今日。 或许是多年来命悬一线，加之我家中有几分薄面，带我遍访各大佛寺道观，侥幸得到奇遇，对神鬼之事有些异于常人的感应，能感受到一些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刚刚在房间之时，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在刚才高县尉指认凶手的时候，我更强烈的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高琼说这话时神态肃穆，众人不自觉噤声。 ”鸨母死亡时有怨念残留，她死于阴天的傍晚，那时阴气充足所以她的怨念滋生。 按理说，人死之后除非怨念极大，否则不可能一直怨气不消，尤其是白日阳气盛，普通鬼魂难以出现，夜晚才适合鬼魂出现。 但今日没有太阳高悬，只有雾气缭绕，或许因此她的冤魂才能够在白日出现。 即便如此，高县尉指出凶手是谁时，它在这里出现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要知道一旦魂魄受损，很可能无法入轮回。 它有这么大的怨气，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它要亲自为自己报仇了，即便代价是魂飞魄散。” “高琼你在说什么？”高瑾一时不知道高琼说的是真还是假，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高琼问秦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