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楼梯,她就瞧见一道黑色的声音于拐角处一闪而过,听动静,是畅通无阻离开的曹府。 她弯弯唇,颇有自豪之色。那日跟踪自己的人,可不就是这身打扮吗? 趁张锦兰和另外两位太太聊的火热,禾轻洲压低脚步声,做贼似的偷摸转进刚刚那个男人出来的那条走廊。 放眼望去,只有一扇门是紧闭的,方才下楼时,她好像有听见关门声。 “咚咚咚——” 大约间隔了几秒,里边才传来曹江易的声音:“进。” 禾轻洲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门被她推开一半,曹江易倚靠在皮椅椅背上,掀开眼皮看向探头进来的人。 在与之对视那一瞬,禾轻洲的视线触电般闪躲了一下,避开他打量自己的那双眼睛。曹江易嘴里叼着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抽完的烟头有五六根,西装外套扔在桌子上。 她将男人身后的书架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长的像密件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曹江易率先打破安静,发难道。 “啊?”禾轻洲张口便开始胡诌:“我在看曹先生都喜欢些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曹江易被问住了。 他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强制转移了话题。 “这个给你。”曹江易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沓钞票,赤裸裸的扔在桌面上。 禾轻洲不解的看向曹江易:“曹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禾轻洲是吧,我知道那天在百乐门是你救的我,你来这想必也是为了这笔钱吧。”曹江易手指点在那叠钞票上,“拿了钱就走,以后别再来了。” 她低头看着那笔钱,自知是决不能遂了他的愿的,如果她今天拿钱走了,她恐怕这辈子都接近不了曹江易了。 禾轻洲笑了笑,抽出曹江易手指下压着的钞票,在桌子上码得齐整。 然后顺势将钱推了回去。 “我想曹先生是误会我了,我来不是为了钱的,我单纯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而已。”把钱推回去时,禾轻洲又趁机瞄了一眼曹江易拿钱的那个抽屉。 ……里边除了钱就是钢笔和烟。 而曹江易,看了一眼她的手。 “不过现在看来曹先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那我就放心了。” 曹江易竟点了点头。仿佛在无声的说:“慢走不送。” 禾轻洲被他的点头挫败到了,但不好拆自己的台,转身就走。 不出所料,曹江易果然不会挽留她。 去时掩门,在逐渐变小的门缝里曹江易被烟雾笼罩着,一口接一口的吸着香烟。 客厅里依旧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禾轻洲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无尽的落败感。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她努力说服自己,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懊恼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过隐晦,曹江易根本没看出来她的心思,还是说他一早就看不上她……禾轻洲更倾向于后者。 她无欲在曹江易门口多逗留,正准备离开这里,刚拐过墙角,便迎面撞上了三位太太。 幸好今天上午那种“你在等我?”的傻话没有脱口而出,她也不怕张锦兰问起来,反正是曹江易喊她来的,她也不怕当面对峙。 张锦兰瞥了眼禾轻洲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估摸着应该是让曹江易拒之于门外了。 “禾小姐,这李太太说想瞧瞧你那玉簪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禾轻洲没有犹豫,抬起手臂,把簪子取了下来,递给了张锦兰。 她将头发向后拢到一边去,以免被汗沾湿。 “我就知道禾小姐不会那么小气的。”李太太三根手指捻起玉簪,接过王太太手里的镜子,照着镜子,拿着簪子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两下。 “你真别说,这聚宝斋的镇店之宝还真挺漂亮。”张锦兰夸赞着那根簪子。 好看是好看,可不是戴在自己头上的,那好看也是不好看。 “曹老爷这么有钱,曹太太难道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李太太酸道。要是自己的丈夫有曹家一半有钱,她也不至于眼红一个歌女的发簪了。 “李太太,王太太,来接你们的车到了。” 李太太不甘的看了一眼禾轻洲,把簪子交给了张锦兰。 “我们就先回去了曹太太,以后玩麻将还喊我们。” “哈哈哈,那是自然。”张锦兰抬抬下巴,示意一旁候着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