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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五光十色(1 / 2)

冉诗序神色平静地诊过柳云脉搏之后,如凉水般的口吻道:“柳姑娘伤势颇重,非医药可治。”

柳云虽已心里有数,但还是不免失望。

从说话直接这一点上来看,冉诗序跟梅卉裳倒真是天生一对。

梅卉裳顾自坐在桌边饮茶,见众人都闷不吭声,无人搭话,便道:“那该如何是好?”

冉诗序道:“只需以内力取出银针便可,只是柳姑娘经脉已损,难以复原,往后不可动武,但日常举动尚可自如。”

纪元徽道:“真的,毫无办法吗?”

他心里清楚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

冉诗序望向他:“我会尽我所能使柳姑娘之伤损降到最低,但她手臂内里已然受损之处,恕我无法修复。”

柳云低低道:“那便拜托你了,冉神医。”

冉诗序起身道:“有一点我必须事先提醒你,取针的过程痛苦万分,可你手臂不可动弹。我会给你上一些麻药,但无法完全避免痛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若你不能确保不动,我或许要捆住你的胳膊。”

柳云面色一白:“我可能会忍不住痛,就请冉神医把我的手捆住吧。”

冉诗序颔首道:“那好,容我稍事准备一番,你可先休歇片刻。”提着医药箱子出了房门,梅卉裳带着点忧虑的瞄了柳云一眼,便也跟着出去了。

井梧其实并不想候在此间,但看纪玢誉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只好一言不发地杵在一旁。

纪玢誉坐在梅卉裳方才所在的对座上坐,闲闲饮茶,却是若有所思。

纪元徽面容幽暗地望着柳云:“我会陪着你,除非你不想看到我。”

柳云扯了扯嘴角道:“怎么会呢。”

等待幸福的过程中人们往往倍感幸福,可与之相对的,等待痛苦的过程亦是加倍的痛苦。

当冉诗序再次出现时,柳云面对他仿佛面对地狱使者,亦或是人间酷吏。也许她从来都不够勇敢,所有害怕、胆怯、畏惧、退缩、逃避等负面情绪交织心间,令她浑身发软,毛骨悚然,可为了活命,她只能咬牙坚持。

她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人不怕苦不怕痛,不怕冒险不怕历经生死,她只知道不是每一个坚持活下去的人都有大无畏精神,比如她自己。

冉诗序平静道:“烦请姑娘换椅子上坐。”

柳云依他所指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如此冉诗序便可用一条水粉色丝带将她手臂捆在扶手上,这丝带一看便知是梅卉裳之物。

梅卉裳虽与纪玢誉坐得近,却未有分给他一点余光,只满眼欣赏地望着冉诗序,或是不免担忧地瞧向柳云。

纪元徽坐在柳云左手边地一张圆凳上,牢牢握着她的左手。

冉诗序推来一张屏风,挡在纪玢誉等外人面前,但丝毫不阻碍梅卉裳的视线。梅卉裳含笑看他一眼,虽然他神色不变,但心中其实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从前他总以为所有的事独自经受就好,专心当下,无视其他,而今才知陪伴是福,尤其相伴之人是心爱之人,此生夫复何求。

从纪玢誉府上要了些寻常草药,其余皆是他私藏,虽则他并不因为梅卉裳待柳云别有不同就格外照顾,但倾尽全力无有保留是他行医的一贯准则,所以此番救治柳云他自也当全力以赴。取针之事说来容易,可实际上难度之高超乎众人想象,只是他极少详述,一来不识医理之人难以听得明白;二来长篇大论易使伤者感觉复杂以为不可治愈,不利于恢复;三来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尤不喜说教及卖弄才学。

但,最近他时有在想,若育有亲子,他会否耐心不足,甚至发起火来,毕竟不是每个孩童都天赋异禀,一点就通的。若偏生他的孩子愚驽笨拙不听教诲,诚然他内心私以为自己的孩子不至如此,但万一呢?他能否悉心教导循循善诱,不求其出人头地名扬万里,但起码晓得些做人的基本道理,真正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而有所追求,内心富足地走过这一生。

每每思及此,他便发觉自己想得太多太远了,尽管…到底是言之过早。有句话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今他才真正领悟其中涵义。

言归正传,冉诗序当下面对的,是非常棘手之事,柳云是个聪明人,不必他反复叮嘱也知道该怎么做。

冉诗序看了看她苍白病态的脸及细如木柴的胳膊,声色微沉:“柳姑娘,冒犯了。”

柳云道:“请开始吧。”

冉诗序便不再多言,亲手将她上衣拉开,使之肩头敞在亮光下,在那三个红点周遭涂满麻药,再从针线包里先后取出十二根银针在火上炙烤后用以封住她肩前肩后及肘上各处穴位,随后将一种红色凝胶状的药物抹在柳云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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