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正邪两种力量,这两种力量同时存在而对立…:末日时两神将会有一场决战,而善神必会得胜,而所有人包括已死的,都要受到「最后审判」。” 拜火教认为火是神圣的,而凡人呼出的气体是不洁的,故在祭祀的时候祭司需要戴上洁白的面罩防止飞沫玷污圣火。 难民大声念着《波斯古经》,齐齐向圣火跪拜磕头并扔进一块肉和洒下一杯酒,祭拜善神阿胡拉。 会读波斯古经,还会拜火,看来是虔诚的拜火教徒无疑。叶耳古柏长老很高兴,立马嘱咐僧侣们准备膳食款待这些可怜的落难的粟特同胞——主食是米饭和大饼,米粒细长,颗粒分明,用红花将米粒染成金黄,撒一些在米饭最上层,色香味俱全,另外还有一种外面树林里采摘来的非常酸的小红莓,撒在米饭上增加色彩,酸酸的口感也很开胃。大饼可配着烤肉吃,也可配着羊杂汤,把饼掰碎,泡在汤里然后和羊杂一起囫囵吃掉。 最具有波斯特色的肉汤,把羊肉、豆子和皮芽子等食材放入锅中长时间炖煮,炖得时间越长越美味,出锅之后放入陶罐,配上馕一起食用。酸甜不油腻,这一顿吃下来有肉有菜有汤有主食……流泪!!同胞相见流泪满面。尤其是那些身处在异乡漂泊的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不一样的地域文化,不一样的风景,但如果在能够见到一个来自自己故乡的人,那么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就会升华到最顶端……因为同样文化和同样的语言,就让自己有一种仿佛回到了家乡的感觉,可以谈彼此都懂的话题,可以很自由,不那么拘束,畅所欲言。那种久违了的温暖和感动简直是无法言语。 叶耳古柏看着他们流泪进食,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些年在漠北过得如何?” “一点也不好……”七十多岁的老头儿狄诃斯不愿意再回想起那苍凉的漠北大草原。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骑着马,孤零零地面对着山边的太阳。天空中,厚厚的乌云低压压地笼罩在草原上,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甚至会有一种恐惧感。 漠北最可怕的就是“暖潮”过后的干旱,然后又突如其来的寒潮。牧场被寒潮困住,因无草可食,最终几日之内可能牲畜的死亡成千上万。而最靠近中原的阴山一带,则又因为干旱致使了蝗灾不断,从武帝登基开始,每当寒潮或暖潮到来之后的一到两年内汉匈边境屡屡发生战乱。 匈奴人在草原上过得非常的苦。因为物资缺乏,所以他们的人口一直受到抑制,灾荒年代很多人都会饿死。而南方的汉人又对他们进行封锁,他们无法从中原得到足够的物资补充所以不得不兴兵入侵中原。 “匈奴人粗俗野蛮,”狄诃斯抱怨说:“”全家老小不管男女都居住在一个毡帐中,很少洗澡,偶尔洗一次,在外面用围布搭建一个简易的洗澡房,就可以开始洗澡了。没有茅厕,完全是露天蹲坑,排泄物是天然的肥料,而草原很大,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了。”叶耳古柏甚是同情地说我会进宫和公主说一声,让你们进城,赐予你们良田,让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们记得拜火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黎帕那翘着大腿坐在地台上,一脸傲慢:“现在关键要搞清楚,他们是不是匈奴人派来的奸细。或则说,他们当中,有没有隐藏着匈奴人的奸细。”“想多了吧。”叶耳古柏沉默片刻,说:“且鞮侯已经亡故,胡鹿姑忙着争夺单于的位置......你还认为匈奴人这会儿又闲情逸致派人过来捣乱?” “凡事无绝对。”黎帕那傲慢又冷漠的表情,告诉长老自己敌视所有来自漠北的人。不管是什么种族,都不得掉以轻心。“那好吧。”叶耳古柏说:“既然公主不相信,那就只有问一个人。”她问谁?叶耳古柏举起手指着天空:“神!” ““好吧,那长老想怎么问。” “公主不妨直接说清楚,到底接不接纳那些可怜的难民?” “匈奴跑过来的人,我绝对不接受!”黎帕那话音刚落,忽然感觉方才还晴朗炎热的天空突然灰暗下来。紧接着,寒风像雄狮一样凶猛地吼着,夹杂着枯枝和尘土,刮来了冰天雪地的冬天。什么?什么?怎么回事?现在不是才夏末吗,为何突然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窗外院子里传来仆从的惊呼声:“见鬼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