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的这封信一送来, 算是解了几位“老人家”的燃眉之急,也算是打了个岔,让他们一个个的顿时都没那么急躁了。
如今看来,好像最大的问题都已经被解决了, 似乎, 只要王尔放低姿态, 好好哄一哄袁玉庵, 也许事情还是能够和平解决的。
而对于集云
不论是在王家人、还是王尔自己看来, 一直都以为是王尔贸然登门失礼于人前,不小心得罪了本就性情无常的谢子璋, 这才招致后头的那些打压, 顶多能算跟王珂有关,都已经勉强,谁都没想到,根本就是王珂策划出的这些事情。
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迁怒责怪她。
王珂本来就被戏称为两姓之女,又嫁给了谢十一郎,这件事情上, 夹在王、谢两家之间, 能做的很少,王蔚之又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也一直都能理解她的为难。
谁知这滴溜溜亲的大侄女儿竟是不动声色间, 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力,也让这件看似无可回圜的事情有了一线转机。在完全没有期望的情况下人家却偏偏做了,王蔚之就更是大为感慨了。
对王珂赞不绝口,道“一兄,真不是咱们偏心侄女儿,这一个一个的, 要都如五娘一般懂事省心,唉,我也就什么都不求了。”
王荥之更是直接颠倒黑白道“可见祎之藏私,不知是怎么教养的,也不跟我们互通有无,他倒是好了,让我养出那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来。”
王祎之本就疼爱独女,听人这么一夸她,心里早就飘飘然了,表面上却只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家那位祖宗糟心的时候,大兄和七郎没看到罢了。”
说着,眼睛故意遛了一眼萧逸容。
萧逸容也忙配合,故意低下了头,假装没看到这爷俩倒是默契极了。
王荥之和王蔚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低头品茗的萧逸容,想起曾经王珂搞出来的那些事情,顿时心里也舒服多了、也不嚎了。
至于王尔的事情,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骂她再多也是白费吐沫星子,赶紧麻溜补救才是。
但想也知道了。
要是能补救得过来,那集云不是白折腾那么半天了吗
可以说曾经王珂的困局,同样出现在了王尔的身上。
现在,袁玉庵和谢子孚、谢子璋兄弟两个是握手言和了;自然而然的,袁南辞、和从头到尾都是听他的话行事的袁十郎自然也没有一话那个曾经拒绝为他在公库中支取财务的小管事点头哈腰地找到了他如今居住的庄子上,袁玉庵自然也识趣儿得很,不会这时候还拿乔。
也就是说,牵扯在这件事里的几人有一个算一个,被集云一拨,就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去,仿佛无事发生。
而他们倒是皆大欢喜了,就剩下了王尔一个,平白折腾了一场徒惹笑话,落得了个里外不是人
要知道,袁十郎当时之所以多此一举,不直接夺屋而是把赵姬推出来,本身就是为了今日而留好的退路,现在,只需要把事情都推到赵氏的头上,说是她居中搬弄、矫饰传话,自己则是忙于事务毫不知情,白白让一十七郎受了委屈,然后再把她狠罚了一通。
既择清了自己,又给足了袁玉庵面子。毕竟,比起曾经真的被在族中颇有地位和话语权的十郎针对过,这样的说法自然对袁玉庵来说也是更好更体面的。
你瞧,袁十郎是无辜被内眷牵连,袁一郎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出手过干干净净,谢家两位郎君也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谢子孚更直接举荐了袁玉庵,点了五品中书侍郎,袁玉庵也是苦尽甘来。
就只有王尔,在夫郎置身于低谷之时,不仅没有支撑和陪伴他,还贪图奢侈,宁愿与赵姬这等奸诈的贱人为伍,也不肯与袁玉庵共苦。
如今袁玉庵苦尽甘来,她就变得很尴尬了,不好的名声已经得了,然后还没落下好来。
“莫欺少年穷”,现在,欺了少年穷的,又是谁呢
集云的那话,说是那么说。
但袁玉庵至今都坚持住在那个狭窄破败的庄子上,就已经很能说明他强硬的态度、和对王尔这个昔日的枕边人的仇视了,又岂是像她说的,“放低姿态好好哄一哄”,这事儿就能过去的了
就这,王尔一开始得了父亲的命令,且还不情不愿的呢
她是目光短浅到了家的,只看到中书侍郎不过五品,还以为谢子孚就拿这么个小官打发了袁玉庵,他之后的成就也是有限呢。
既然如此,踹了也就踹了,何必回头
且虽然萧逸容已经通过难得强硬的态度和庐陵公主划清了界限,她原本以为的那种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但她也还是自信地认为只要自己和离了,现在王家适龄的女郎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她了,又有系统在手,在自己的运筹帷幄下,也还是很有希望能够嫁给萧逸容的。
一个是三品中书令,一个是区区中书侍郎,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啊
但其实中书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