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悠悠荡荡如天外之音。 “开始了。” 上山的石阶两旁垂着复古的路灯,软黄的灯火投下浓重的影子,零零散散的人流往上走。 时俨低头仔细看路,在她目光未见的角落,路朝许每隔两步就回头看她。 “之前什么险路都敢走,现在怎么小心翼翼起来了?” 时俨仍旧仔细走着,头也不抬:“我夜视能力比较差。” “……”路朝许闷笑一声。 他站在高两阶的位置等时俨走过来,向她伸出手:“我夜视能力比较好,拉着我稳当一些。” 时俨望着那只手,目光上移到路朝许的脸上,然后左右环顾了一下行人,“我的帽子给你戴吧。” “?” 她摘了帽子,理了理形状,举起来戴到路朝许头上,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松手后又觉得有点挡视线,于是拉了帽子后面的绒球提了一些上去。 路朝许任她摆弄,等到她终于松手时也没说话。 只见她表情略有严肃地看着他,然后……撇过了视线。 “时俨。” “嗯。” “你这是女款帽子吧?我戴着好笑吗?” 时俨摇头,没有看他,只说:“帽子不分男女,不好笑。” 路朝许望着她抿着的嘴角,自己把帽子正了正,重新伸出手:“走吧。” 时俨拉住了他的袖角。 路朝许反手抓着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口袋里残留着余温,不知比外面暖多少。 “还是这样比较安稳。”他说话的时候不看她,只是手下紧了一些,手掌包裹着她的,安静地收在口袋里。 冬天出门的话时俨通常会戴手套,如果不小心忘了就会把手揣进衣服口袋里,但两者都只能挡风,不能让她的手增加一丝温度。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走了一会后,她的手渐渐暖和了起来,是那种血液深处开始滚烫的暖和,由内而外,令人熨帖。 石阶外钟声有节奏地回响着,越往上走人声渐渐高涨了起来,离观景台很近了。 时俨偶尔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毛绒帽子遮住了他大半的脸部线条,转过头来的时候可爱的帽子下藏着一张漂亮又英气的脸,不带什么特别的表情,是一种很随性的朝气,眼中映着寥寥灯火。 他看向她,过了一会后眯起一边眼睛,说道:“你发呆了哦。” “哦。”时俨转开头。 路朝许听着心情很好:“我不介意你看着我发呆。” 说话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攥紧了一下,热意更明显了。 时俨轻咳一声:“碰到好看的东西多看两眼,这很正常。” “时俨……”路朝许突地用空着的手抵了抵鼻尖,像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你这解释很像是表白。” “……”时俨受到了冲击,反击得也很快,“路朝许,你在自恋方面很有一手。” “说不准呢。” “说不准什么?” 路朝许抬头看了看夜空,扯开了话题:“说不准今晚古寺有烟火会。” 两人走到观景台上时,已经是第九十声钟响。 观景台上人潮拥挤,多是拿手机出来拍照的游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路朝许领着时俨寻了个人少些的角落,走到护栏边上。 山间的冷风袭面而来,时俨手指捏着围巾边沿往上拉了一拉,几乎盖到了眼睛上,挡了许多的风,只有额头还冷着。 路朝许伸手把她的羽绒服帽子拎起来戴上,顺便拍了拍她的头顶。 为防围巾掉落的时俨没敢一下子抬头,而是慢吞吞扭过半个身体,正对着问他:“拍我做什么?” 到了半山腰之后,钟声一下子离得很近,身边的声音就听不太清了。 路朝许俯身靠近她:“你说什么?” 时俨觉得再问一遍很傻,于是不说话,瞭望远处的千年古寺。 月在古寺背后,将寺庙氤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云雾之中,伴着钟声,仿佛不在人间的奇境。 这几年拍戏中时俨见过各处风景,好像都不如今日胜景。 在所有人都不能触及的远方,旧岁的钟声悠悠传递至新年。 第一百零八下钟声响起时,夜空中绽放了一朵端妍的烟火,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久违地见到烟火盛放蔓延的时俨发了一下呆,当年那个透过窗户遥望烟火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