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也满脸的泪,哽咽着,“娘子,您把自个儿看得重一些,好不好?离您……” 她有些说不下去。 到底狠狠心,“离您九死一生才没几个月,您已经恢复得很好很好了,您多给自己点儿时间,多些耐心。苏大夫都说您没什么大事,吃了药就会好的,娘子您再等一等,好不好?” 兮月闭着眼,胸膛不断起伏,抬起一只手捂住胸口。 她气星彤去打扰陛下,可归根到底,这也是她默许的、星彤在这里的职责之一。 心跳急促到带着头连成一片地疼,冷汗凝成滴滑落。 半晌,她开口,声音很小,“兰儿,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 明媚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照进来,明亮得刺眼,照出空气中的小尘粒肆意飞舞,自由徜徉。 它们一路飞舞到窗外,飞舞到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里,又到乾清宫金色的鎏顶上,一路愈来愈瑰丽辉煌。 宫御就在最中心的宫殿里忙碌,一直忙到晌午。 也终于到了晌午。 大总管应宿公公望着御书房门外候着的几位大臣,恨不得明说让他们改日再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偏偏就挤在今日。 宫御靠着椅背,闭眼揉着太阳穴,“外头还有几位?” 应宿回:“还有户部的几位大臣,想是为了军需而来。” “军需?”宫御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真是积极。” “安排人请他们在宫里留膳,歇晌。” 这事儿自有人办。 宫御则是立即起身,从后门出去大步直奔飞雲殿,应宿快步在身后跟着。 一日里日头最大的就这段时间,宫御顶着要把人晒化的阳光走得飞快,应宿要时不时跑两步才能跟得上。 到了地方,步子反而放慢了。 宫御停在外间,让打水来擦了擦、换了身衣裳才进去。 兮月半坐着靠在枕上,闭目,蹙着眉忍痛。 宫御走过去,上榻,将自己安放好了,揽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慢慢让她靠在他肩上。 自然而然,兮月卸了所有力气,全心倚着他。 宫御大手掌着她的脑袋,很温暖,停了许久。 他开口的话语很轻很慢。 极为慎重。 “月儿,我今晨起来,用了早膳,按时上朝,因为内阁的的事,时间较平日里长了些。该廷议的事务尽有了决断,大多得以往前推进。之后,回御书房分批面见大臣,到适才,要紧的事都处置完毕。我赶回来,是想早些见你。” 他这么事无巨细,认真地给她讲着。 “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我们传膳,好不好?” 兮月早已泪流满面。他肩膀那儿一片全被她的泪浸湿了。 宫御轻拍她的背,“早朝上议事也没那么紧张,大臣们扯皮的时候多的是,应宿等自会将事情各方面禀报完全,我知晓后心中有数。你夫君可没你想的那么傻,不会耽误的。” 兮月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知道……” 情绪波动,头疼又厉害了些。 她默默忍住。 只是语不成调,“我知道你忙政事时,有什么他们也会报与你知道。可政事本就繁复,有时焦头烂额,我不想你这种时候还要为我的事焦心。” 宫御沉默下来,抱她的手臂越来越紧。 又猛然松开,退开一些,捏着下巴抬起她的脸。 双目对视,一边是泪眼朦胧,一边黑眸里波涛汹涌,近看布满血丝。 兮月怔怔。 他开口,平静的语气下是几欲沸腾的万丈深渊,“月儿,你的任何事,再小,对我来说,重要性都不输政事。” 她的神思被拉入他的眼眸里,不由抬手,一点点抚摸他的眼周。 她早就知道,他会比她更煎熬。 闭上眼,泪还在落,松了气力跌回他的颈窝。 宫御收拢手臂,让她满满装在他怀里。 很珍重地亲她的发顶,“月儿,若是我哪一刻不知道你的消息……” 他呼吸有些颤,“我自己都想象不来,能有多害怕。” 她回抱住他,心跳得又重又急,头疼让世界失真。 抱他的手用力到一直打颤,不肯松分毫。 她都懂的,都懂的…… 可她还是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