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绕了一圈,先去了垃圾回收站,把麻袋的东西处理了。回收站的价格很低,他又没来得及分类,给出的价更低了,一整袋上称,足足七十多斤,才换了七个星币。 垃圾站给的不是存端脑账户的电子星币,而是七个老式钢镚儿。 他数了又数,小心地揣进裤兜里。 许岑岑一直等他,看他进入回收站后出来,身后没有旁人,问道:“人呢?” “不在这儿。” 那人得了钱,心情舒畅起来,愿意多和许岑岑说几句话了:“每月单数,老大会来这儿,双数不来。” “为什么?” “双数有比赛啊!比拣破烂挣钱多了!”他兴奋不过三秒,神色又萎了下来,“也比拣破烂危险。袁涛的腿就折在赏金赛上了。” “袁涛是谁?” 那人刚想骂她“问那么多?”,看了她一眼后,又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那儿,答道:“我们那一帮子弟兄。” 许岑岑大概知道说的是谁了,应该是昨晚见到的跟在白卿雪身边的人。 于是许岑岑问:“你是谁?名字。” “三儿。” “哦。”许岑岑点点头,又问,“还有几个?名字。” 三儿被问得烦躁,又不得不低头,好好地回答:“越浩、乔蒂。” “越浩、乔蒂怎么区分?” “越浩是男Alpha,乔蒂是女Alpha。” 当今社会,男Alpha和女Alpha都是Alpha,不存在与Beta、Oa间犹如云泥之别的力量、体力、精神力强弱的差别,仅是一种外向的身体特征。之所以分男女,就像红橙黄绿样儿的头发、青蓝紫的眼睛一样,仅是一种不同的外貌特性,符合不同的人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的审美取向。 “你们跟白卿雪多久了?” 三儿啐了一口唾沫,声音隐隐有点儿颤,像来气、又像是发怨:“多久?好多年了!他们几个都比我大,我是老大捡的,越浩和乔蒂一直跟着老大,袁涛是前几年来的,也是一个孤儿,父母都死了,城里的房子被亲戚占了,没处去,老大好心,收留他,跟我们混。” “越浩和乔蒂呢?” “都是孤儿。” “白卿雪呢?” “老大从来不说自己的事。” 三儿有答必回,说得头头是道。 倘若……三儿说的是真话。 加上白卿雪亲口所说的孤儿、谁也不认识她,那么…… 白卿雪真是她哥吗? 许岑岑皱起眉。 可……她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不行,还得再见一次白卿雪! 许岑岑暗忖间,三儿已经带领她,走到了一处厂房。 厂房破破烂烂,像废弃的工厂,大门处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Alpha,肥大的身躯,挡了大半个门。 “这边。” 三儿领许岑岑绕了绕,到了厂房围墙的另一边,弯下腰,趴到地上,用手薅了薅墙角的长到小腿肚的草丛,搬开掩在里面的石块:“跟我来。” 三儿把头钻进洞。 小身板也灵活地跟着往前缩。 许岑岑看着他钻进去,瞄了瞄洞口,又瞟了一眼扎了带刺儿铁丝的高墙。 她宁愿翻墙。 三儿爬完狗洞。 刚一站起,拍一拍身上的泥,抬眼就看见许岑岑神出鬼没得站到了他的前方,顿时不可置信地缩了缩瞳孔,回头瞧一眼狗洞,又看向许岑岑,压低的声音带着颤儿:“你、你怎么进来的?” 许岑岑不答,只问:“白卿雪在哪儿?” 三儿拿她毫无办法,只能答:“里面。” 他朝前领路。 废弃工厂显然经过了改造,不仅外墙呈包围之势,有Alpha守门,墙内的主体建筑更是打通连贯了起来,东南西北开辟了好几道门,嘈杂、肮脏的叫骂、尖利的喝彩声不时传来。 透过敞开的门,看得见里面人头密密麻麻地攒动。 许岑岑问:“不进去吗?” 三儿答:“那边是菜鸡。老大不在那儿。” 行到建筑体中部,三儿进了一扇门。 混杂烟尘、汗臭、腐锈等气味的氛围一下袭来,形成一股令人恶心、犯呕的味道。 许岑岑掩鼻。 越过重重叠叠的人头,许岑岑大致瞥了一眼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