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萧祁说:“所以你这么奇怪我都能猜出来你的心思,那我岂不是更奇怪?” 谢令舒笑了笑:“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以前我的确觉得你也挺奇怪的。明明被我拒绝了好几次,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我。若不是我身上发生了这等怪事,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处心积虑别有目的了。” 萧祁不置可否地扬扬眉毛,道:“我想说的是,我能够理解你,而你也能相信我,难过也好,伤心也好,都可以和我说的。你不必害怕丢脸,我也从不觉得你是个软弱的人。” 谢令舒颇为意外地匆匆抬眼与他对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能从云京城逃来这里,不过是全靠小聪明和好运气罢了。我手无缚鸡之力,这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这还不算弱吗?” “但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依靠别人。” 萧祁慢慢道:“你本可以在鹿吴山时就直接答应我的求亲,或者利用我让我带你离开。就算你对我并无好感,但这样做却是离开谢府,进而摆脱你爹娘最快的途径。你却接连拒绝我好几次,宁愿舍弃一切以身犯险也要执拗地靠自己挣得一线生机,这当然不算弱。” 他认真道:“令舒,你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自己故作坚强,我不会笑你的。” 谢令舒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捏着衣角默了半晌,忽然产生了一丝好奇,问:“那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又打算怎么安慰我呢?” “坐着陪你聊聊天、说说话?”萧祁思索片刻,“最好再带点吃的东西,说不定就像现在一样,让你转移注意后再也想不起伤心的事了?” 这不就是说她好糊弄的意思吗? 谢令舒听罢一哽,又不得不承认他这招的确有用,经他这三两句的打岔,谢朗和白月荣已经在她脑子里消失得没边了。 她清了清嗓子,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道:“以前在家时,每次遇到伤心的事,姐姐都会抱着我,揉揉我的头发,然后再——” 话音未落,一双手轻柔地环在了她的背后,接下来便是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熟悉又温和的触感沿着脊柱游走,动作格外小心,缓慢而清晰地随着心跳的频率抚过。 “然后再拍拍你的背?”萧祁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着,“就像这样?”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谁也看不清屋顶上两人的动作。 谢令舒的僵了一下,清如湖水的眼眸轻轻一荡。她内心的纠结只持续了一瞬,然后便趁着夜色地往萧祁身边倾了倾,将手搭在他的腰间慢慢收拢,靠在他肩上心情愉悦地暗自弯了弯唇角。 她满意地点点头:“就像这样。” 临贞让她大胆一点,虽然谢令舒不知道这算不算大胆,但她现在的脑子里密密麻麻闪过的许多念头中,却只有一个最为鲜明的想法。 白天那些让人难以忽视的荒唐念头忽然间又冒了出来,身边人那浅淡的香气清新又柔和,让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向萧祁再靠近一点。 萧祁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却含着一丝笑意,道:“你好像很喜欢拥抱。” “是吗?”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谢令舒努力拉回了理智,细细回忆了一下过往,似乎……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 因为身体比较弱,她一向有些畏寒,所以她尤其喜欢拥抱,喜欢隔着衣物感受着她们的体温,心里暖洋洋的,又很舒服。 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萧祁就说过——他很了解她。 而且今天在膳堂的时候,萧祁那般自然而然的接话,可无论是她的外号,还是她爱瞎捣鼓做菜的事情,除了谢元念和一些相熟的玩伴之外,应当没人知道才对。 ……不对,好像还有一个人。 谢令舒直起身往外推了推,盯着他深如潭水的黑瞳,觑起眼睛万分怀疑地问:“又是严先生告诉你的吧?” “……什么?”萧祁微微一怔,没听明白她在问什么。 谢令舒笃定道:“什么丹师,什么韭菜饺子煮元宵、蜂蜜鸡蛋羹加辣椒,什么喜欢拥抱,都是严先生告诉你的吧?” 因为每年她都会去拜访严先生,也时常写信碎碎念和他说些日常生活的琐事,所以若是萧祁有心向他打听,知道这些事并不算难。 “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谢令舒嘟囔一句,又戳了戳萧祁的肩膀,双眼一眯,表情复杂道:“你对我就这么感兴趣?” 后知后觉的萧祁终于弄明白了她那清奇的脑回路,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作乱,抽出手扶了扶谢令舒有些散乱的发簪,笑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