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寄出的信又被退回,周瑾这一次彻底失去耐心。 他果断的选择驱车前往目的地,几番折腾后,得到一个让他十分震惊的消息——对方已经出狱了。 周瑾站在监狱门岗外,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大,照得自己脸都在发烫,但由内而外最热的地方是心。 他焦躁的问对方 “她没说她要去什么地方吗?” 工作人员脸上似有愠色 “人家已经出监狱了,对于一个自由人,要去哪是她的权利,我们无权过问,也没有这个义务!” 周瑾只觉嘴唇干燥,张口想再说什么,舔了舔下颚又闭上了。 他坐回车里,头脑风暴似的想了一遍方思慢可能去的地方,最后除了北京的家,他没有其他答案,同时他也知道,,即便是这几日,那所房子一直如鬼蜮般黑暗和沉寂,根本不是有人住的样子。 虽然毫无希望,但周瑾还是拨了她以前的号码,意料之中的关机。 紧握的双手变了形,连关节都在泛白 周瑾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激动同时又那么无力过 她出狱了,自己却不是她第一个联系的人,她能去哪,也还能去哪呢。 周瑾疯狂的回忆着这几天的生活点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突然脑中飞闪而过的画面刺激了他,手慌脚乱的重新从兜里掏出手机 短信箱里有上千条短信,多是些垃圾信息,多的时候一天就有十几条,这几天也堆积了不少。 他有些激动,一条一条的慢慢翻看,很有耐心、也很执着。 那是一条银行到账的短信,像水花般短暂的在屏幕上扑腾了一下,他也大致短暂的看了一眼,金额也不大,随即就忽略了,连同对方的户名。 因为着急和心慌,周瑾几乎是踩紧了油门追到殡仪馆 “你好,孟晴的骨灰被取走了吗?” 前台的女声觉着这名字十分熟悉,略微一愣才想起来 “哦,对,前两天被她女儿取走了。” “她一个人吗?” “对,一个人。”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费用结算还会退部分钱,因为提前取走了还没有够十年,一周以内到账,当时还给她说了。” “她没说去哪吗?” “这是倒是没有,不过接了骨灰,一般都是回家吧。” 男人阴着脸,这回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沉默的立在台前,隔一会儿转身走了。 他一路疯狂的追寻着对方可能的足迹,到了晚上最终停留在这栋黑压压的房子面前。 它是沉默的,像它现在的主人一样。 这是个独栋别墅老小区,入住率几乎是百分百;眼前的房子别说人迹,就连灯光都吝啬亮一盏,与周遭闹腾腾的环境一比,十分明显的格格不入,像个已经躺进漆黑棺材的垂暮老人。 周瑾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他越过门前的小花园,不甘心的扣了两下门,沾了一手的灰,意料之中,里面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放弃的用手攥紧了门锁,用力的扭动着,当然,也只是白费力气,如果这样有用,他早就直接冲进去了。 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他认命的离开。 走在路上,心里总觉得哪里不踏实,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回走 这一回是大步的、利落的。 站着门前,周瑾再次抬起自己的双手瞧了瞧,然后十分确定的再次去拍大门,只是这一次,是带着怒气的。 锤门的声音硬邦邦,在黑夜里如雷贯耳 如果没人回来,门锁不该如此干净才对。 他觉得自己应该赌一把 可以赌一把 方思慢把书桌前的椅子移过来垫着才得以拿到她妈妈放在柜子上方的铁盒,她总喜欢把最重要的东西都归纳在这里,也从不避讳方思慢。 没人打扫的日子久了,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方思慢就着手机的微弱灯光一吹,光线里全是飞扬的尘沫,铺天盖地的钻进嗓子里,猛烈地被呛了一大口,还不来顺一口气,就听见楼下的大门被人拍的震天响。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是谁,传到耳边的喊声就给了她答案。 周瑾第二次折返,早已没了之前的耐心,除了急切的想要看到对方,更多的是被对方避而不见的不满。 没人答应,冲天的委屈和火气也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