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星压根来不及看他长什么样。 他熟练地从书桌里掏出本漫画，书脊放在腿上，右手肌肉压着书页，手指拉开下一页。 顾烨星略略瞥见了书名。 ——海贼王。 很出名的漫画。 新同桌如此冷漠，她也懒得热情。 趴着，也看起了自己带的漫画。 开学时候黄若兰给了她一笔钱买教辅资料嗤之以鼻，结果没想到书店如此坑爹，一本必修二的五三都要卖26块。 忍痛买了两本，还剩点。 她没什么存钱的意识，立刻全仓买入《学生会长是女仆》。 名字听上去有点不太对劲。 但好看得要命。 他俩就这么一连坐了一个多周，之间似乎签订了某种契约。 谁先抬头谁是狗。 谁先说话谁是猪。 她的厌学情绪也没那么重了。 只是有天数学课老师叫到她，顾烨星手一松，仓皇将漫画丢进书包里。 “顾烨星，你来说说椭圆的面积公式是什么。” “额……” 该死。 什么鬼的面积啊。 她哪里记得。 顾烨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答不上问题没什么。 只是这样站起来被大家注视的感觉真的蛮糟糕的。 忽然，他抬起了头。 修长的手指第一次清晰地展露面前，手根处青筋凸立，指尖泛着清明的珠光，白皙且骨节分明。 伏上桌面，扯了张纸来。 唰唰几下，面前出现一段清隽的公式。 顾烨星匆匆应到：“ab*pai.”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坐下吧。” 这么一遭，她也不敢再继续造次。 认真听起课来。 眼神跟着数学老师走，余光瞥见他的脸。 寸发短短的一茬，头骨圆润，脸上似乎还有些婴儿肥，但不多，挂在嘴边肉肉的，轮廓俊朗且分明。 双眉如剑低低地压着一双阴沉沉的浓黑桃花眼，眉眼间泛滥落拓，长睫若有若无地扇动，彷如沾水蝴蝶。 看不清情绪。 但好看得不近情理。 为表谢意，顾烨星写了纸条过去。 -谢谢。 阳光落在他眸上，他用手撑着脑袋，瞳孔似乎小了些。 这般黢黑反而没了杂质。 纪满接过纸条，抿了抿唇，大笔一挥，潇洒地写下串符咒。 -没帮你，刚在写作业。 “……” 一阵风吹过，书页哗哗地响。 顾烨星的作业被吹到他的面前。 他侧过脸，眼皮倦怠地垂着，不喜不笑，却依旧泛着星星的光亮。 身上的沐浴露味愈发浓重，如山涧雪杉，凭风而去，又落回她百转的指纹间。 是少年特有的气息。 …… 放了学，数学老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她是最后一个做完的，课代表等不及，她做完后只好自己去交。 他还在办公室里。 隔着一堵墙，她远远听见数学老师数落：“你觉得你这方法好吗？在这样做下去你的成绩会下降的，纪满。” “无所谓。”顾烨星听见纪满懒洋洋地嘟哝，“她只要能开心点就成。” “……” 桌上的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似乎没有送客的意思。 指挥机器人又削了些苹果来。 他这机器人倒也智能，发完“>o<”的表情就弄出个干净的苹果。 激发起了她的购物欲。 她有点想问问他链接。 她咬着苹果，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手里的苹果此刻显得有些食之无味了。 纪满坐在黑色的单人沙发位上，下-身陷了进去，长腿耷在外边，整个人都被裹住。 像盘丝洞里的唐僧。 坐了没多久，李雅秋发了条短信来。 【老母亲咯咯哒】：综艺的事儿到底还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