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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失调17(2 / 2)

进的凉风尽数熄灭,向殿内传递开无尽的哀恸与悲凉。

作为主治医官的麦列伊比绕开围簇在图特摩斯身边的众人来到埃赫那顿面前,低声惋叹:“我等已经尽力了,只可惜依旧没能挽救回图特摩斯殿下的生命。”

“不是你们的错,”埃赫那顿抬眼看向麦列伊比,安抚地拍拍他肩,“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麦列伊比观察着埃赫那顿脸上的神色,斟酌着说:“从今以后您要承担的责任更多,更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埃赫那顿向他微微颔首:“不用担心,我一直都知道。”

尽管前世已经多次目睹过亲人的陆续离世,然而当再次经历图特摩斯的逝世,埃赫那顿依然能感觉到心中为此翻腾涌起的酸楚。

他的视线越过麦列伊比看向已经失去气息的图特摩斯,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克制住嗓音里的颤抖:“吩咐下去准备仪式吧,帝王谷已经修葺好陵寝了,一切都按照法老的规格来。”

“是。”

得到命令的玛伊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大殿,有如一道阴影,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注意。

阿兰珂等待着埃赫那顿有条不紊地将一切事务嘱咐妥当,才小心翼翼地启声:“殿下。”

埃赫那顿循声看向阿兰珂,低低地应:“我在。”

他对待阿兰珂总有耐心,悲伤也被完美隐藏,连同语气也是平缓柔和的:“想和我说什么?”

“按照神话的说法,这将是图特摩斯殿下新生的开始,”阿兰珂低垂下眉眼,轻声道,“如果需要的话,我……我和老师一直在。”

埃赫那顿有一瞬的出神,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他轻轻握住阿兰珂的手,不过并无太多旖旎意味,而更像是借助她的力量给自己一点安慰。

“我明白。”

不知为何,埃赫那顿的手指不再像之前所接触的那样温热,指尖冰凉,仿佛是为了印证的他的心情和处境。

阿兰珂没有继续安慰他,而是任由埃赫那顿牵着自己的手,以此给他无声的支持。

埃赫那顿略微抬头,压抑着眼中覆盖起的水汽,紧接着略略用力,将阿兰珂的手握的更紧。

毫无疑问,图特摩斯的突然病逝在埃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也仅限于舆论方面。

埃赫那顿利用纳克特敏带来的三千人的精锐士兵,又借助随后赶到的北省军团,迅速接管了图特摩斯手中遗落下来的所有权力,并建立起另一个独属于他的不可动摇的权威。

此时的阿蒙霍特普三世仅仅只剩下埃赫那顿一位男性子嗣,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的王储。而在宣布长子的死讯后,法老又宣布埃赫那顿将作为共主与他共治埃及,并因现在情况特殊,埃赫那顿的意志几乎就等同于法老的意志。

在和圣城孟斐斯的神官和祭司们商议过后,埃赫那顿为兄长的葬礼选定了合适的日子,在完成木乃伊制作后就会被秘密葬入帝王谷。

不过出于私心,埃赫那顿还为这次出行安排了其他任务,并以此为理由,将阿兰珂和彭特予继续留在了底比斯王宫。

彭特予对于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但对埃赫那顿接下来提出的主张持有相当坚决的反对意见。

“殿下,我不认为耗费人力物力新建一座都城是个好主意。”

身着白袍的彭特予端坐在埃赫那顿面前,如是反驳道:“要对付阿蒙祭司有很多手段,完全不必要大费周章。”

阿兰珂跟随在彭特予身边,对此没有发表看法。她握着灯芯草笔,尽责地逐字逐句将埃赫那顿与彭特予秘密交谈的内容记录下来。

埃赫那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闻言并未动怒,继续说:“底比斯的主神是阿蒙,孟斐斯的主神是普塔神。无一例外被信仰多年,根深蒂固的信仰难以动摇,想要改变民众的想法太困难,我正是出于此才考虑这么做的。”

他的担忧自然是有道理的,但迁都所代表的意义更加重大,没有合适的理由,很难说服民众跟随埃赫那顿前往新都,并信奉新都的主神。

故而彭特予再次否定:“这是绝不可能的。”

“我并不是要立刻就迁都,”埃赫那顿立刻为自己的想法解释,比起从前说一不二的君王,他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倾听意见,“帝王谷离那里并不远,或许我们可以在返程途中先去看看,再决定也不迟。”

说完,埃赫那顿便将目光移向阿兰珂,有意拉拢:“你觉得呢?”

阿兰珂偏心的面不改色:“老师,殿下的提议未尝不可,只不过是去查勘一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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