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道号纯虚子,是天一真人收的内门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个。 纯虚子偷走的,是天一真人苦心撰写的长生不老之法。 纯虚子入道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发妻。为了悟道,他抛妻弃子,入了天道宗。 如今,他修道大成,却突然对发妻有了愧疚之心。 他想要弥补,可发妻多年思郁成疾,已经命不久矣。 大夫说,她是油尽灯枯,寿终正寝,药石罔效。 除非在阎王的生死簿上,把她的名字勾掉。否则,没有第二条活路。 地狱黄泉之说,终属渺茫,长生不老之法,却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 天一真人已经快要一百二十岁,却比他这个六十来岁的徒弟,看起来还要年轻。 要给发妻续命,用长生不老之法,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偷到秘典后,发现还需要用天女之血做药引子,才能炼制长生药。 天道宗残存的天女之血,早就被天一真人用来给自己炼药了。 他打听到,如今唯一还有天女之血的人,是太后。 太后刚摄政的时候,天一真人与太后的关系还不错。 两人的关系恶化,是因为天一真人曾逼着太后把天女之血交出来,被太后拒绝了。 从这以后,天一真人就处处找太后的不痛快。 纯虚子有长生不老之法的秘典,太后有天女之血,只要两人联手,就能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纯虚子这才不远千里的,逃来了京都。 这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谢长恭的手笔。 让纯虚子幡然悔悟,想要弥补发妻的人是他;一直给纯虚子的发妻看病的大夫,也是他安排的...... 他炮制了这场闹剧,将各大宗门的高手、南疆教王、太后的暗卫全部聚集在一起,就是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东厢房,叶轻禾坐在铜镜前,心里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她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崭新的首饰。 它们每一样都样式精美,价值千金,在京都都找不到第二件。 叶轻禾却嫌它们碍眼,全部胡乱的丢进了妆匣里。 男人但凡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就用这些东西来弥补心里的亏欠,古今男人皆是一样。 没见到秀奴儿全须全尾的回来,她一刻都不能安心。 谢长恭那般疼爱迟洛,为了杀南疆教王,仍愿让他赴险,丢掉半条命。 而秀奴儿对他来说,只是个可供利用的棋子,生死于他,没有任何妨碍。 叶轻禾很怕秀奴儿会就此丢掉性命。 秀奴儿死了,她的灵魂也将和原主一起,永远被困在只有灰雾的荒境里。 可笑的是,她的命运,现在竟全部系在了谢长恭对她为数不多的情义里。 翌日,谢长恭从听风阁里出来,就直接去上朝了。 叶轻禾坐在荷花池旁边,一个人神思不属的吃着早饭。 哑奴突然送来一张帖子,云禾大师有新的画作,丹青画局的老板邀她去赏花。 谢长垣离京这么久,总算有消息了。 叶轻禾早饭也不吃了,立刻命人准备马车,奔着丹青画局而去。 近些日子京都不太平,谢府给出门的女眷,都安排了四个护卫。 叶轻禾安顿好马夫和护卫,就跟着老板进了茶阁。 画局老板笑道:“云禾大师有交代,这幅画到了京都,一定先拿给夫人看。” 老板说完,就退了出去。 画卷很长,画上是栩栩如生的江南风物。乌篷船、油纸伞、小桥流水,美不胜收。 现在的谢长垣,或许正一身素衣,站在某一座江南的小桥上,与友人一起喝着绍兴酒。 叶轻禾一直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去。 她来这个世界一趟,改变了谢长垣困守谢府的命运,也算多了一些意义。 半个时辰后,画局老板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印信,用特殊的笔法,刻着谢长垣三个字。 画局老板:“云禾大师托给我们丹青画局卖出的画,所赚的银两,全部存在了泰升钱庄,现如今已有数万两,用这个印信便可以支取。” 画局老板将匣子推到叶轻禾面前:“云禾大师交代,这个印信赠予你。” 叶轻禾震惊,谢长垣竟知道她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