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黄色，那目光亦是温和得好似一汪春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卓飞星闲聊：“你那小师兄看你的眼神可温柔了。” 卓飞星顺口答道：“我小师兄对我一向很好。” 小桃连连摆手：“不对不对，那眼神不是看师妹的，倒像是看恋人的。” 卓飞星上下打量小桃一眼：“你才多大，也懂这些？” 小桃道：“我做鬼都做了快一百年了，再加上活着时的十几年，怎么都能算是百岁老人了。” 卓飞星：“……”好有道理的样子。 但是，姬踏月喜欢自己？她怎么没看出来呢。 把以往相处的情景回忆一遍，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把自己想睡着了。 生活逐渐回到正轨，追溯却始终没有进展，卓飞星决定跟赵一步一起出去摆摊。 脱掉绫罗绸缎，卓飞星换了一个市井百姓的装扮，每天天刚亮，就跟赵一步出去支棚子，摆桌椅板凳，招呼客人。 食客吃完了饭，卓飞星就拧了干净的抹布上去把桌子清理干净，把凳子摆回原位。然后身形不停地转到下一个食客面前，洋溢着笑容询问吃些什么，放不放葱花香菜。 她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看得姬踏月几次想上去把活计揽过来，然而最后又都忍耐下来，只是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沉默地看着她忙忙碌碌。 蓝凝雪问道：“你不去帮忙？” 姬踏月摇了摇头：“如果这是她的修炼方法，那就这样吧。我上去帮忙，反而坏事。” 蓝凝雪听了暗暗点头，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错。 姬踏月在街角看了半日就回去修炼暂且不说，单说卓飞星这边一直忙过了饭点，才逐渐清闲下来。 卓飞星给自己盛了一碗馄饨，坐到角落里准备吃饭。 不一会儿，赵一步也端了碗过来，里面盛了一大碗汤，上面漂着零星的细碎葱花。 卓飞星问道：“你，不吃馄饨吗？” 赵一步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冷馒头，就着热汤吃起来：“馄饨能卖十文钱呢。” 卓飞星看着自己碗里的馄饨，一时有些为难。 似乎是猜到她的心思，赵一步道：“你是来帮忙的，不吃好些，我也过意不去。” 卓飞星皱了皱眉：“一天能卖出去那么多碗，似乎也不差这一碗吧？” “日子不好过，能多赚一些是一些嘛。”赵一步笑道：“况且我还得治病呢。” 自从到了临都，他就自己找了个大夫调理，虽然效果没那么好，但是好歹有点人形了。 吃完了一个馒头，赵一步忽然问道：“仙子，世人形容快乐，都说是神仙般的日子，你们修仙之人是不是真的没有烦恼？” “哪能呢，修仙者也是人。”卓飞星笑起来，“是人就有烦恼。” “我为什么下山？因为我的功法出了问题，出来找突破的契机。”她收拾起碗筷，“但始终没有头绪，你说我会不会为此烦恼？” 赵一步道：“会。” “这不就是了。” 晚上，快到收摊的时候，摊子上忽然又来了一一位食客。 这食客衣着光鲜，看着不像一般人，卓飞星问清了饮食喜好，不多时就端了刚出锅的馄饨上来。 食客抬头看她：“天晚了，也没什么食客，姑娘过来坐会儿说两句话，可好？” 卓飞星略一迟疑，然后拉出他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 食客吃一口馄饨，先是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姑娘不搭茬，他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我小的时候家贫，母亲为了供我读书，白天给人浣洗衣服，冬天的时候手都冻裂了；夜晚点着油灯做绣活，烟气熏得眼泪不住地流……” 吃完最后一颗馄饨，这个故事也到了尾声：“后来我总算考取了功名，过了铨选，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我母亲也终于不用再熬灯油似的熬自己的身体，可以享享清福了。” 食客又道：“我想尽办法弄到她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希望她能更快乐些。”顿了顿，他问：“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始终一言不发的卓飞星动了一下，她朝食客笑道：“刘尚书，你想讲我便听，这有什么可问的呢？” 被人戳破了身份，刘尚书一点也没意外：“你的条件我接受。” “我不接受。”卓飞星从座位上站起来，“如果是你来买，价钱翻两倍。” 刘尚书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