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看她这几天蔫蔫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也不爱出去见人,整日闷在房间里,这样下去对她的身体也不好,难得她主动提出来想要照顾渊和,有点事做人也不会胡思乱想,渊和又那么讨人喜欢,也许会让她的心情好一些,便欣然同意了。 缥无和身后的萧惜惟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凌汐池没看到他们的反常,她走到床前坐下,看着渊和在她怀中咿咿呀呀的笑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渊和好像很喜欢你呀。” 唐渐依也笑了笑,埋下头只顾着逗孩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低头看着渊和的时候,满眼都是疼惜与怜爱,凌汐池看着她,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好像已经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那个凌云寨中刁蛮任性的少寨主已经走得太远再也回不来了。 唐渐依逗了渊和一会儿,看着怀中那天真无邪的小脸,表情又变得怅然起来,眼神逐渐迷茫,喃喃道:“如果我的孩子能生下来,肯定跟她一样可爱吧!” 凌汐池将手覆在她的手上,唐渐依被她掌心的温热烫得全身激灵了一下,却见她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说道:“依姐姐,你别胡思乱想,你和你的孩子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保护你,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出世,我们都会很爱他。” 唐渐依勉力露出一笑,小声说了一句:“阿寻,你真好。” 凌汐池陪着她又坐了一会儿,询问了缥无她的伤情,听见缥无说她已经没什么大碍后,一颗心才放松下来。 眼看天色渐晚,她也该休息了,可唐渐依抱着渊和不愿意撒手,并提出想让渊和跟她一起睡,凌汐池无奈,只得将渊和和奶娘一并留下了下来。 再三嘱咐了唐渐依不要多想,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门,刚出了门,便听萧惜惟说道:“师兄,你也替汐儿诊诊脉吧。” 凌汐池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说道:“我没有不舒服啊,不用诊脉。” “听话。”萧惜惟将她往不远处的亭子里一拉,将她按坐了下来,缥无在身后摇了摇头,也跟着走进了亭子里。 凌汐池拗不过他,只得将手伸了出去。 缥无将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眼睛却是看着她身旁站着的男人,说了一句:“没事。” 萧惜惟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 凌汐池高兴的说道:“既然没事,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喝药了,那个药真的难喝死了。” “不行!”缥无还没说话,萧惜惟便断然拒绝,“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元气定是还没恢复,这药还得继续喝才行。” 凌汐池扭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道:“可他说我没事了呀。” 没事也要人喝药,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没诊对,你看你脸色那么难看,人又清瘦了好多,再让师兄给你看看。” “咳。”缥无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道:“许是我近日太忙,没休息好,有点头晕眼花了,可能真的没诊对,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诊诊。” 凌汐池不愿意,萧惜惟见状抓着她的手伸到了缥无面前,说道:“你好好诊。” 缥无看着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又替她评了评脉,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是我诊错了,你的气息还是有些乱,看来是最近练功练的,又没好好休息,这药……还是得接着喝才行啊。” 凌汐池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脸,仰头看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问道:“不喝药可不可以?” 萧惜惟毫无商量余地的回道:“不可以!”又将她拉了起来,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说道:“你今日的药还没喝呢,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师兄,天色已晚,你也早日歇息吧。” 凌汐池拿他没办法,只得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缥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深远起来,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时,只听头顶传来一声浅笑,缥无回头,仰头看去,只见谢虚颐侧身躺在屋顶上,手上抱着一个酒葫芦,以手支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看过去,将手中的酒葫芦朝他晃了晃,说道:“山河白,要不要来一杯。” 缥无凝视着他,纵身一跃,落在他的身旁,一言不发的接过了谢虚颐递过来的酒葫芦,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明渊城,仰首喝了一口,叹道:“好酒!” 谢虚颐坐直了身,说道:“我酿的酒,自然好。” 缥无又饮了一口,说道:“你这么晚来找我,不怕你主公治你的罪?” 谢虚颐笑道:“你不也没怕惜王误会吗?” 缥无笑而不语。 远处一只夜鸽悄然飞起,眨眼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缥无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举着酒葫芦又喝了一口酒。 谢虚颐也看到了那只鸽子,眼神中带着悲悯与叹息,问道:“这件事,你们真的不打算让阿寻姑娘知道?” 缥无喝酒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谢虚颐也不说话了,静默的看着远处。 夜色平静而又淡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转眼间便已是除夕,整个明渊城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好似人间便是如此,只要有人的地方,无论在哪里,无论经历过什么,一到过年,总是热热闹闹,因为过了除夕就是年,新的一年到了,新的希望也就到了,所有的悲伤难过都可以留在昨天。 除夕,寓意着结束,也寓意着开始。 因是在外过年,反而省去了许多繁复而又隆重的流程,惜王吩咐了,一切从简,只要热闹就行,又因要与民同庆,明渊城的街道上大摆长龙宴,处处张灯结彩,呈现出一片祥和喜气的盛况,百姓们纷纷涌上了大街,大街小巷人潮如流,一见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