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陆风禾每天都去老宅,有时候是大早上抱着蓁姐儿,有时是下晌牵着枍哥儿,偶尔也会晚上只是同赵氏过去走一趟。 这天下晌,陆风禾遇上了正出来的陆七娘子。 这是出了上次那事之后两人第一次碰上面,迎面遇上了,也不能真就不言不语视而不见。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陆风禾带着枍哥儿行了一礼,并不言语,枍哥儿不大见西府的人,分不清这是几舅娘,就只喊了声舅娘。 陆七娘子不咸不澹地嗯了一声。 陆风禾牵着枍哥儿就要走。 “真是好本事,一招委曲求全就让老太爷连祖父都不见。” 陆风禾扭头看了陆七娘子一眼,这人还真是,从来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吗? “那不正好,你大可以出去同族亲说,我祖父老眼昏花,被我蒙蔽了。”陆风禾不甘示弱。 “可能真是老眼昏花了吧,一个和离归家的破鞋,还当什么掌上明珠。” 陆风禾拍了拍枍哥儿的手,让他先自己去老太太院子里,等翠芝带枍哥儿走远了,陆风禾才总算给了陆七娘子一个正眼。 “这话不如你先在七哥跟前说一遍,再去二伯父三哥六哥跟前说一遍,再来同我说。” 陆七娘子银牙咬碎,她哪里敢,就是同陆七郎他都不敢说这个话,她已经住到老太太佛堂去了,每天就出来一个时辰,老太太说了,哪天伯祖母见她了,她哪天从佛堂搬出来。 老太太跟前的嬷嬷每天跟她走一趟,东府老太太是一次都没见,她也想过去找堂姑母说说情,可堂姑母也不见她。 陆风禾知道这些天陆七娘子都来。 “你就不曾想过祖母为何不见你?” 陆七娘子怎么没想过,最初她说来探病,老太太让人客客气气地谢了她,说老太爷要静养,就不请她进去了,她带来的药材补品一件都没收。 同样了说辞用了三天,第四天就是,老太爷已经大好了,不必探病,回去吧,往后别来了。 她又说来陪老太太说说话,老太太让人同她说,老婆子人来了,说话不中听,就不惹她们年轻媳妇子生闲气了。 陆七娘子气得够呛,这拐着弯儿说她说话不中听,不想听了生闲气呢。 “你是不是在老太太跟前说我什么了,让老太太嫌我至此。” 陆风禾粲然一笑,“你要觉得是就是吧。” 也就是下人都看着,还有自己祖母跟前的嬷嬷在,陆风禾看陆七娘子那个样子,恨不得扑上来和她撕扯一顿似的。 “难道我说错了你?”陆七娘子恶狠狠地问。 “你回去问问七哥这个问题。” 陆风禾是真不知道,是七哥没同她说明白,还是她那个脑子没听进去,眼下是对错的问题吗?而是能不能说的问题啊。 陆风禾懒得和她费口舌,带着绿芙就走了,陆七娘子还要追,被嬷嬷拉住,“七娘子留点脸面吧。” 陆风禾和陆七娘子这一场官司没避着人,自然四处都知道了。 陆老太太见到陆风禾就问:“被七郎媳妇拦住了?” “可不是撞上了,往后啊,我还是大清早来吧。” 老太太也没再问她们说了什么,终究不会是什么好话,若是七郎媳妇能真心诚意地道个歉,禾娘肯定进来就会问,为什么不见。 老两口在唐大夫的调理下和陆风禾的监督下,两个人气色都好多了。 八月二十五这天,西北的船回来了。 得亏有管事跟着,走时陆风禾也交代金宝了,若是在边市有物易物,交换过来的东西不必带回毗陵,一路上能卖的就卖出去。 金宝也是有本事,不光把东西都卖了只揣着银票带着铜钱回来,甚至还捎带了些其他货物,赚了不少船资。 陆风禾同她对了帐,赵家丝绸挣的多是铁钱,留在了秦凤路,好在西北边市挣了一些,但也不够丝绸的本钱的,陆风禾还是从卖茶钱里拨了一些令人送给赵大郎。 铁钱留下的太多,本钱都贴进去不少。 陆风禾叹了口气,这样换铁钱也不是个办法,本钱只会越来越少,最后还不是都亏成了沉南珣的铁钱。 “走这一趟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陆风禾问金宝和刘瑞。 刘瑞行商较多,这一趟最大的感受就是,“走水路果然方便,主要是便宜,陆路光是每天住店或是扎寨就要费不少功夫,走水路若是多带些船工,就是日夜行船也使得。” “正是呢,行船花费还少,除了船工,港口有的是伙夫,根本用不上多少人,吃住都在船上,又省了一笔花销。”金宝指着账册上路上的花销给陆风禾看。 “褫州倒是可以再走两趟,我打听过了,外地商人不爱去褫州,铁钱别处不好花用,我们若是去褫州,价格上再加一成也是没问题的。” “褫州离京畿路那样近,怎会这样。”从地理上来说,褫州离京畿很近,不该是缺货物和商人的地方。 “不光褫州,商州、中州也是这样,若是世子爷要铁钱倒是可以多走两趟,只是,走这两处就等于不挣钱,白走一趟换铁钱……” 金宝说得很委婉了,只差没明着告诉陆风禾,没那么多钱去亏啊。 “你可同世子爷说过这事了?”陆风禾问。 金宝摇头,“小人只是在边市同世子爷打了个照面,并未搭上话。” 陆风禾叹口气,看样子这事还得她写信同沉南珣说,烦人! “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进来再细说。” 陆风禾得好好看看账册,好心里有个数,也好知道下一趟该往北方卖什么。 金宝尽管从小跟着师父做买卖,只怕师父在做账上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