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卖家禽的摊子上挑了十多只鹅苗,付钱后放到牛车上的竹筐内,这才走过去。 走到半路,果然就看到一头白色的大水牛,高大健硕,比起长江以南的水牛来说,它显得更加的瘦高,肚子也不会那么大,这正是本地水牛的特征。 但这头罕见的白色大水牛这时候却无人问津,人们都一窝蜂的往最里边看热闹去了。 显然是里边有更加稀奇的事。 陈凌便赶着牛车过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三匹白色的骡马,从头到尾全是白色的,分别拴在三棵大树上,其中一匹最为高大,陈凌一眼认出是匹白马。 因为相比骡子和驴,马的体型是最为流畅好看的,而且它正在狂躁不安的“唏律律”的叫着,对着人群外不远处的母马发出求欢的叫声,连带着腹下的马鞭都蠢蠢欲动,凸出很大一个枪头,很是明显。 另外两匹骡马的体型,是一个比一个小,不用多猜,这就是老巴所说的白驴和白骡子了。 这时周围人群都是闹哄哄的,凑在一起,对着三匹白色的骡马指指点点,很多人都没见过这么稀奇颜色的骡马,兴致勃勃的说个不停。 “白色的骡子,白色的驴可太少见了,这两样跟白马凑到一块是真难啊,一百年能出几个不?” “得了吧,还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一定能出几个,反正之前俺没见过。” “你说哪个是骡子?说错了,这是个驴,跟前最小的这是个驴,嗯,那肯定的,驴在骡马里边最小,这是驴,不是骡子。” “哈哈,这家伙三样东西都是白色的,就认不出来了吧。” “嘿,你还别笑话人,你去边上问问,谁能一下子分得清楚……” “主家,主家人哩,过来给说说啊,哪个是骡子,哪个是驴?” “来了来了,这最大的是马,最小的是驴,比驴大比马小的是骡子,都是白色不好认,记这个就行啦……” “不行啊,你们看那马,跟惊了一样,一直踢踏着腿,还叫个不停,是不是想尥蹶子了?快离它远点吧。” “没事没事,别害怕,俺家这是大公马,这是闻到母马的骚味了,想配种哩。” “来的时候遇到别的大公马还打架来着,那不脖子上让咬了一口么……” 众人一瞧,这大白马果然是脖子上有伤。 春天的骡马市上,牲口配种也是一大看点,尤其是公的打架的时候,每次都能聚很多人。 那场面堪比斗牛。 因为初春嘛,万物复苏,本来就是牲口发情的旺季,其中以驴和马最为常见,人们常说冷驴热马,就是在这春天,将暖未暖的时候,驴最先发情,后面天气彻底回暖,马也跟着发情了。 驴和马从初春发情,能一直持续到夏天,等天热之后配种的心思才渐消退。 这大白马就是典型的发情了想配种,缰绳拴在树上还躁动不安,扯着缰绳,不断绕着大树跑动,时不时扬起前蹄,四只蹄子也踢踏个不停,真就跟要尥蹶子似的。 …… “咋样,俺没糊弄你吧?” 陈凌看了一会儿稀奇,老巴和李站长俩人也过来了,走到他身边后,老巴笑眯眯的问道。 “确实是白骡子、白驴,这东西少见啊,刚才听人说一千年也出不了几只。”陈凌感慨,他在此之前,还真没见过白色的骡子跟驴呢,今天算是开了眼。 “少见是少见,一千年那是胡扯,南边白云沟的牲口棚以前就有过白驴,而且一下子就是两头,白骡子俺之前也见过,那时候也觉得怪。”老巴磕了磕烟锅子,续上一锅烟。 旁边的李站长忍不住凑到跟前看了看,回来后也是很兴奋:“这家伙,真是难得一见,白马、白驴、白骡子凑一块了,白驴不敢说,这白骡子是真几十年难看到一次啊。” “不过这白驴是白化种,这白骡子估摸着就不是了。” “嗯,这骡子是白马跟白驴配的,是对石花眼儿。要是红眼的,那就是白马跟黑驴生的白骡子,说少见那是常人少见,反正俺当骡马经纪这么多年还是见过些的。”老巴叼着烟杆点点头。 李站长无奈一笑:“平常人哪能跟你比啊爹,乡里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大。” “哈哈,这算啥本事大,你要是肯多做几年骡马经纪,你也行。” 老巴笑了笑,而后转身看向陈凌:“咋样富贵,相中了没?你不是对这白色的牲口挺上心么?三样一起弄回去啊,跟你那白牛凑一块,那阵仗,出门多带劲啊。” “……” “得了吧,一个我都不想要,还三个全买回去。”陈凌摇摇头,这些玩意儿少见是少见,也要对眼缘才行,他还是觉得自家的小白牛好。 正在这时,一头母驴被人牵着走过来,人群的白马似乎闻到了气味,顿时就越发狂躁,而那头白色的公驴也“儿啊儿啊”的狂叫不止,前蹄在地上不断刨土。 “老巴在哪儿?快过来配驴。”这是个圆脸小矮个老汉,牵着驴走过来就嚷嚷道。 老巴一听大怒:“配你娘配,怎么说话的,驴鞭吃多了,嘴咋这么骚气。” 虽是在骂,不过两人显然是熟人,互相问候了两句,矮瘦老汉就拽着老巴给他寻摸公驴。 “富贵有事不?没事跟着转转去啊。”李站长邀请道。 陈凌自然是没别的事,正好跟着去看看老巴是怎么给人挑驴的,也学点本事。 于是就牵上牛跟在后边。 乡里这个骡马市相当大,专门是为了大牲口交易准备的,牛车在这里边畅通无阻。 “老巴,给过来先看看骡子。” 没走几步远,老巴就被人拦住了,一个背筐的汉子扯着头黑骡叫道:“想换头骡子哩,用黑骡换头红骡,这个主家说要俺补三百,你看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