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说着话。 而陈凌则帮老丈人把药材收拾出来,装到一个个竹匾里,放到架子上晾晒。 “这两天日头好,多晒晒吧,明天是十月十二,咱们带到镇上去卖,正好能赶个场。” 王存业仔细的将药材用手摊开,以便更好的晾晒。 老丈人说的赶场,其实就是赶集。 风雷镇这边三省交界,方言混杂,往往间隔十里地左右,口音都会出现变化,各种称呼叫法也大不相同。 按照大类来算,本县范围能模湖的划分为两个方言区。 比如爹娘,这边大多数就叫爹娘,而长乐乡和县城以东,就把爹叫成了“达”或者“大”。 “我”过了长乐乡向东,就是“俺”居多,而风雷镇这边虽然也说“俺”,但口语还是多数是以说“我”为主。 “爹,那边几个匾里的,是咱们自家养的蛇制成的么?” 陈凌指着王存业身前的几个竹匾问道。 只见这些匾内,放着蛇蜕、蛇胆、蛇鞭、干蛇盘等东西,瞧上去干巴巴的,每个竹匾都放的挺满当。 “嗯,大部分是。” 王存业点点头,抓了几个大蛇盘递给陈凌:“你看,这些的就是咱们自家养的长虫制成的,多数就是没毒的老乌麻子跟菜花蛇,咱自家养的长虫比较大,看着也匀称。” “你跟前那些稍微小点的就是专门在山上抓的毒长虫制的,有大有小,五步蛇,白花蛇啥的都有。” 陈凌仔细看了看,只能简单的辨认出常见的几种。 老丈人说的老乌麻子蛇是乌梢蛇,白花蛇就是银环蛇。 “现在咱们自家养的都是没毒的?” “是啊,毒长虫养起来遍地乱爬,容易咬到人,其实家里有驱蛇药,也有引蛇药,也不怕毒长虫咬……” “不过我跟你娘年纪大了,你大哥二哥也都分出去自己过日子了,我们老两口在家,还是省点心的好。” 王存业笑道。 随后领着陈凌去屋后看蛇。 屋后是个斜坡,种着许多果树,种类很杂。 紧靠着墙根处,放着一排木制的养蛇箱子,由于入了冬,山上一早一晚的,温度变化大,养蛇箱子上覆盖了厚厚的茅草披,用来保温。 王存业走到跟前,揭开茅草披,掀开木箱子,果然有数条蛇缠绕成一团,跟一团蛇球似的。 王存业挑出来两条蛇,挂在陈凌手臂上。 “现在就这两个箱子里有,其它箱子都空了,入冬了天冷,也没剩几条。” 陈凌用手抓住两条来回扭动的乌梢蛇,这种蛇很好养活,繁殖起来一窝一窝的成本也低,不过现在交通不便,村寨养蛇就只是制成药材,逢集的时候去镇上卖掉,以此补贴家用。远没有后世的规模养殖产业链。 “爹,我听你说引蛇药,素素在家也提过这个,说是洒下去能把蛇从洞里引出来,但她只会配驱蛇药,引蛇药就不懂怎么配了,这个药真有这么厉害?” “嗯,引蛇药是很厉害。” 王存业瞧了他一眼,笑道:“跟你这么说吧,这种药的方子以前在寨子里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东西,当成传家本事,可见有多金贵……” “待会儿我带你在山上转转,让你见识见识引蛇药的厉害。” “好啊,就是这冬天能引出来蛇么?” 陈凌疑问。 “能,刚入冬,长虫窝好找,很简单就能引出来。” 王存业答道。 把蛇放到养蛇箱子,盖好茅草披,两人回到院里。 老丈人找出引蛇药,用巴掌大的小葫芦装着,而后拿上柴刀、蛇钩子,给了陈凌一把钢叉,带上背篓,两人准备出发。 “我们出去转转啊。” 高秀兰这时候还没给王素素剪好头发,闻言就抬头看了他们翁婿一眼:“去吧,凌子你爹腿脚不好,注意看着他点。” “知道了娘。” 陈凌连忙应道。 前些年的时候,老丈人在陡崖采药不慎跌落,摔伤了腿脚,若不是父亲陈俊才碰巧遇到,一旦入夜,恐怕就会凶多吉少。 两家也是因此结缘的。 这几年老丈人的腿虽说养好了,但是走路的时候仍能看出稍微有点瘸,走起路来就跟一只脚踩着短高跟鞋,一只脚光着脚似的,高高低低。 所以现在采药,就是能采到算是好的,采不到也无所谓。 反正儿女现在也基本都成家了,不用过多操心。 出了门,王真真和小侄子带着两只狗跑过来,知道他们要去抓蛇,赶紧叫道:“我也要去。” “不许去,你去,通通也要去了。” 王存业不答应。 “没事的爹,我来抱着通通。” 陈凌见两个孩子很是期盼,就道:“通通,姑父抱着你去玩,你去不去。” 小娃娃立刻点头:“去。” 然后张着胳膊等陈凌抱他。 把王存业看得很无奈:“你啊,怪不得真真跟你亲近,老惯着他们。” “哈哈,高兴嘛。” 陈凌把小侄子抱起来,跟着王存业出了寨子。 至于王真真,早就轻车熟路的带着两只狗跑到前面去了。 山上多生杂树,这地方山高林密,老丈人就带着陈凌走些熟悉的山间小径,这种小径就是采药的跟猎户趟出来的小道,根本算不上是正经路,一会儿走过小溪,一会儿穿入林中,一会儿走入山谷,一会儿又登上了山巅。 按照王存业的说法,这样的路已经是很好走的了。 他还专门带着陈凌去瞧了瞧一般年轻的采药人常走的路。 那些狭窄的小路就盘旋过陡峭的山壁,仅仅能容纳两个人通行,但走上去的时候,是不敢两个人并排走的,因为另外一边就是深不可测的山涧了,不小心就会跌下去摔死。 陈凌把小侄子放下来,独自踏上去走了一圈,体验了一下什么感觉。 他发现这种路不仅狭窄,且有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