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兄啊,你家里只有你和你兄长二人吗?” 南子棠神色黯淡了一下。 “我还有一个二哥,只不过六年前被送入了乾墟教养,至今未归。” 阿月心里一震,想甩自己一个耳刮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咬住人家伤心事。 六年前,乾墟要求四大宫各宫送去一位直系幼童,美名其曰“教养”,实则一去六年不复返,令人匪夷所思。 阿月的三弟,孟恂昇就作为漪月宫的直系血脉送走了,那个时候三弟才九岁,还是个柔弱的少年,身子骨都没长成,就连夜送进了深不见底的乾墟。 至今六年,除了写过几封信之外,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三弟的娘,妾杨氏,因为思儿多度,卧病在床多年,爹爹偶尔看望,但是不敢和她回忆三弟,因为一想起就心痛万分。 乾墟不许这些孩子回家,更不允许四大宫的人前去探望,以至于孩子生死安康,家人完全不得而知。 阿月的三弟孟恂昇,南子棠的二哥南子梁,就是这样走了六年,成为两大宫永远的痛。 但这是陛下定下的规矩,明为教养亲近,实则以稚子掣肘四宫罢了。 在阿月心里,三弟的模样还是停留在九岁时那个稚嫩的面孔,三弟很聪明,但是身子骨不大好。 他和他的娘亲都是谨慎温柔之人,小心翼翼的活在漪月宫中。 阿月对三弟的命运很是不平,三弟被送走之后,阿月悲痛到茶饭不思。 “三弟病弱,你们把他送走,完全就是要了他和杨姨娘的命啊。” “那你要如何?不送他,就送你或者老二,你们愿意去吗?”娘亲郑氏叹息。 “送我也好,我比三弟强壮,至少不被人欺负。” “我的儿!休要再提这些胡话。”郑氏捂住他的嘴,“你是娘亲的命根子,你走了,娘如何活得下去?” 阿月突然又心疼娘亲。他心里很复杂,不知是与非。 “娘亲告诉你,你娘亲是漪月宫正室,白桂山万鸠楼家的女儿,没有人敢动你,即使是你的爹爹。” “你二弟的娘,虽非正室,但好歹也是随州左氏家小姐,无论如何也比平民出身的杨姨娘强上许多,你仔细想,你爹爹在这种情况下会送走谁的儿子?” 阿月脸一白,身体颤抖起来。 “可是,可是我们都是他的儿子啊。” “阿月,娘亲无法跟你解释个中原因,你长大了就会慢慢明白。” “不要担心你三弟了,还记得姑母吗?” “华德姑母!她是陛下宠妃,姑母可以护着三弟。” “是,你姑母很得元帝喜欢,她可以保护阿昇不受欺负。” 几年来,阿月一直靠这个信念支撑着,每当思念三弟的时候,他就会想想在乾墟的姑母,都是孟家的人,姑母一定会护着他的吧。 可是,阿月从来都没有见过姑母孟华德,他出生时,姑母已经嫁给当今元帝了,她产子时,阿月还太小。 据爹爹形容,姑母自小就聪慧过人,远胜两个哥哥,祖父最爱这个女儿,认为承袭他才智之人唯有华德。 只可惜,即使是这样才德,也摆脱不了成亲嫁为人妇的命运。 几十年前,战争还没有结束,华德一袭红装,在滚滚硝烟中嫁给了那个追求自己已久的男子,谁也没有想到,这男子日后竟成为九州乾墟之主。 可是她身为第一功臣之女,却没有得到皇后之位。 入宫后,华德盛宠依旧,他们的长子容忘澈被立为惠嘉太子。 原是庶出之子不得立太子的,但是陛下宠爱过甚,加上惠嘉太子品德过人犹如姑母一般,这太子之位竟越过嫡子冠到了忘澈头上。 如此一来,漪月宫风头大盛,一时间权倾九州,声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整个九州最炙手可热的所在。 如此显贵,直到大伯伯母一家离奇死亡后,慢慢衰落下来。 即使如此,漪月宫依旧是四大宫之首,声望和权力远远盖过其他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