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是能在京畿当县令的人,田学臣唾面自干的本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在确定陈景恪确有真本领之后,马上就自嘲道:“果真是英雄不在年少啊,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治疗之法百姓免去了一场劫难,咱们对圣人也能交差了。” 姜子安点点头道:“我正担心这次可能要辜负圣恩了,不成想峰回路转……不过先不急着上奏圣人,容我见到药效之后再写也不迟。” 田学臣深以为然的道:“姜直长所言甚是,如此大事需稳妥才对。” 说白了就是要亲自验证了药效之后才上奏,否则闹笑话是小,丢乌纱帽是大。 之后在周尚云的带领下,他们就跑到用过拨云锭的病人家里查看情况,其中就有孙奕家。 当孙奕得知他们的来意,连忙把自己的两个孙子叫过来,同时还叫来了几个患病的邻居小孩。 “这几个孩子都用了拨云锭,我孙子先用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他们几个后用的,病情也明显减轻……” 姜子安仔细查看,询问了用药前后的情况,以及用药时的感受。 又查看了制作好的滴眼液,还亲自试用了几次,最终才确定拨云锭真的能治疗椒疮。 孙奕在一旁不停的帮腔,把陈景恪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着重讲述了他无偿公布药方,以及那句:医者当常怀父母之心,但愿世间人无病,不惜架上药生尘。 对这句话姜子安也大加赞赏,道:“陈医师医德高洁,是吾等之楷模也。” 田学臣很不以为然,有钱不赚公布药方,脑子有问题。 但他自然不会傻到把这话说出来,还要装作佩服的一起夸赞。 说到兴奋处,孙奕还把表湖好的皇帝赐字拿了出来:“这幅字在六天前就已经表好,就等着匾额制作好一起给陈医师送去。” 其实不是他嘴不把风,而是故意为之。 这两个都是当官的还有一个是御医,他们都办不成的事情陈景恪给解决了,会不会恼羞成怒找他的麻烦? 现在把这幅字亮出来,这俩当官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陈景恪那里找茬。 看到这幅字,田学臣再无任何怀疑。同时也深深的遗憾,为什么对方把医馆开在了西市那边,而不是东市周围呢。 长安被从中间南北分开划成了两个县,城东属于万年县,是他的辖区。城西是长安县管辖,他可不敢捞过界。 听说要去送匾额,姜子安心中一动,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送?能不能带我一个?” 孙奕说道:“匾额已经做好,我们准备明天早上送过去。因为要赶吉时需要早去,如果姜直长想去,最好早点过来。” 姜子安马上道:“好,明天我一早就过来。” 之后姜子安一行人回到衙门,把太医署的同僚召集到一起,把陈景恪关于椒疮的介绍、防治方法以及药方拿出来一起研究,众人无不叹服。 又照方抓药制作成滴眼液,给找来配合治疗的孩子们都用上。 孩子们也被折腾怕了,听说又有新药都吓的瑟瑟发抖,不少痛哭流涕。 当得知只是往眼睛里滴一滴药液,才算恢复过来。 姜子安等人看的心里也非常难受,叹道:“医术不精以至于让孩子们遭受这样的痛苦,是我们的罪过啊。” 一名博士说道:“老师曾说过,医术不精有如杀人。之前我还不以为然,从医越久就越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 第二天一大早姜子安就来到文兴阁,然后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本来他以为孙奕会大张旗鼓的去送匾额,毕竟陈景恪治好了他孙子的椒疮,还免费公布了药方,去感谢是应该的。 结果就只看到了四五个人,一辆装着匾额的车子。 不禁疑惑的道:“孙掌柜,你们这是?” 孙奕解释道:“陈医师不喜张扬,我们大张旗鼓的去只会弄巧成拙,这样简单点反而更好。” 姜子安赞道:“果然不愧是神医啊,澹泊名利。” 于是一行人出发前往百草堂,路上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等到地方发现外面有几个人在排队看病。 孙奕就说道:“等一下吧,病人都走了我们再进去。” 姜子安很想去看看,旁听一下陈景恪是怎么治病的。但这无异于偷师,在古代是大忌,他也只能按捺住这个想法。 陈景恪那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剩下最后一名病人。 不过姜子安发现,大多数病人都是看完病留下一枚铜钱就走了,只有少部分才去买药。 这让他很奇怪,见一名病人从自己身边路过,就拦住问道:“这位郎君请留步,我身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这家医馆看看。” “只是我见你们好像都没买药,还给了一文钱是怎么回事儿?这家医馆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吗?” 那个病人见他这么客气,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就回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别看陈医师年轻,医术可高明了,人品也好从不骗人买药。” “一文钱是诊费,不论病情轻重到他这里诊治都只需要一文钱,碰到穷人了还免费。” “我们没买药,是陈医师认为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还给我们说了治疗的偏方。” “就像我,每到秋冬都会干咳,找了好多医师吃了很多药都没治好。” “陈医师就让我回家买一斤梨,去掉核里面塞点橘子皮放在锅里蒸两刻钟,吃上几天就好了。” 说完还回头朝百草堂拱了拱手道:“陈医师真是良心人呐,你来这里可来对了。赶紧去排队吧,一会儿指不定又来人了。” 姜子安客气的道:“谢郎君相告,我现在就去排队,你慢走。” 孙奕全程旁观,等那病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