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增一溜烟走了。 左重立刻向便宜老师戴春峰发了封密电,说明了自己帮助特工总部的理由,那就是一个愚蠢的对手比一个未知的对手要安全得多。 老戴的回电来的很快,不仅同意了他的做法,还布置了一个新任务,事关中日之间的局势,他们可能要在沪上多待上一段时间了。 “据悉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即将发表对华亲善声明,是否可以通过秘密渠道获取讲话内容,望全力调查日方的真实目的,委员长甚盼。” 将电报纸点燃后放进烟灰缸,左重静静看着其变成一团灰烬,不禁有些焦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某些人依然对日本人抱有幻想。 狗屁的亲善。 无非是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战略欺骗罢了,目的是安抚在华拥有利益旳欧美国家,分化民国的抗日力量,这种计谋光头看不出来吗。 不,对方当然看得出来,可是屁股决定脑袋,想要维持资产阶级买办政府的运行,大量的权力出让是不可避免的,稳定压倒一切。 在西南战事没有结束前,在光头没有彻底完成独裁前,任何外部矛盾都是次要的,哪怕日本人的刺刀已经抵住了民国后背也一样。 至于戴春峰说的秘密渠道,恐怕指的是长谷,真是想瞎了心,一个领事馆的中层干部从哪搞到外相的情报,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左重沉吟片刻打开房门,对外面的小特务喊了一声:“通知大家,行李不要收拾了,另外让邬股长他们来见我,驻地保持一级警戒。” “是。” 小特务心中一凛,所谓一级警戒就是人员禁止外出,不得与外界联络,切断电话线路,所有人多人一组互相监督,分发武器装备。 一旦启动,驻地将会成为一座信息孤岛,特务处只有在大型和重要任务之前,才会采取如此严格的保密措施,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不光小特务明白这个道理,邬春阳等人听到一级警戒,就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左重房间,何逸君亲自带人守在门外,确保无人偷听。 “副处长,刚刚我看见徐恩增那家伙急急忙忙走了,是不是特工总部那边有问题,这帮废物每次都要咱们帮擦屁股,干脆解散得了。” 归有光一脸不情愿的问道,顺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油亮亮的大光头晃人眼睛,也不知道跟另一个光头比,谁的光度更高一点。 一旁的沈东新同样皱起眉头,表情很是不爽:“归组长说的有道理,要不是他们在医院的行动出了差错,副处长你也不会遇到危险。” 看得出来,特务处上下对特工总部的意见很大,他们不怕工作辛苦,可一直帮人收拾烂摊子,要如何升官发财,没有意见就怪了。 唯独邬春阳鼻子微微抽动,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烟灰缸里的灰烬,猜到可能是金陵方面来了新命令,而且一定是高度保密的命令。 左重观察着手下们的反应,笑呵呵的端起水杯倒进了烟灰缸,又拿起一根铅笔在里面搅合了一会,而后忽然抬起头问了一个问题。 “大家知道日本外相叫什么吧,还有那个去年公开威胁国民政府和欧美列强的外务省情报部负责人,说一说你们对这两个人的看法。” 听到这话,对面三人推让了一番,由邬春阳回道:“日本外相广田弘毅,福冈人,现年57岁,1905年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法学系。 同年参加外交官、领事官考试,未获通过,后在任高丽统监府总务长官的同乡的推荐下,进入统监府工作,并苦心研究殖民政策。 1906年再次参加考试以第一名顺利通过,次年担任驻前朝的外交人员,1913年,任外务省通商局第一课的课长,颇受高层欣赏。 究其履历,广田弘毅先后担任情报部次长,欧美局局长,荷兰公使,红俄大使,前年成为外相,去年日本内阁改组没有波及此人。” 左重闻言微笑额首,这些是公开的情报,通过报纸就能搜集,但邬春阳能够脱口而出,足以说明平时下了大功夫,没让自己失望。 这时邬春阳继续说道:“根据日本站的情报,对方早年结识了头山满以及前外相副岛种臣等人,深受这些人的扩张主义思想的影响。 其后出任外务大臣时虽然高唱着要和平外交,背地里却支持日本政府和军方的侵略行动,试图从国际外交上挤压民国的生存空间。 此外,此人还积极推动华北自治运动,图谋将华北从中央政府的统治下分离,这些经历表明广田弘毅是一個标标准准的右翼分子。” 说到这里。 他脸上满是慎重之色:“我认为要加强对其的关注,与军方关系良好的日本政界高层人物不多,随着时局发展,广田职位或有变动。 因为日本最高统帅层需要一个人缓和军政关系,调解两者的意见分歧,这就是副处长您一直强调的,要以政治角度分析相关情报。” “好,说的好。” 左重哈哈大笑,抬手为手下鼓起了掌,这件事不久后确实会发生,具体的经过自己都还给历史老师了,可是广田内阁还是记得的。 邬春阳凭着一些线索就能推导出这个结果,非常难得,他压压手示意对方坐下,然后看向归有光和沈东新,示意他们两人说一说。 “副处长,让沈副股长说吧,我就是个粗人,杀人放火在行,分析问题不是我擅长的。”归有光颇有自知之明,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 “给我立正。” 左重黑着脸训斥道,什么叫杀人放火,特务处又不是土匪窝,必须好好收拾这个家伙,省得以后在长官面前胡说,再连累了自己。 接着他转过头:“东新,那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