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送来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有两件事,首先证人对车型辨认不能停,可以给些好处,你们态度要好一点,不要吓到对方。 现在没有具体车型,需要摸排的范围太大,让他好好想一想,晚上找个偏僻地方做一个模拟,看照片不够直观,那就让他看真车。” 左重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地图继续说道:“还有,派人去鲁省路秘密调查,问一问昨晚有没有人看到过行驶异常的汽车。 我怀疑对方在附近进行过反跟踪,调查中要注意保密,我知道这些天大家辛苦了,还有两天就是接头时间,让弟兄们再坚持坚持。” “是,我立刻安排精干人员去调查,请科长放心,大家伙的士气没有问题,跟日本人斗了这么久,这点耐心还是有的,绝不会懈怠。” 邬春阳没有多问直接说道,从这点看,吴景忠这位老前辈是比不上他的,情报工作就是个哑巴工作,多看少说,哪有那么多问题。 左重挂断电话,将办公桌的抽屉锁好,起身准备前往会议室,那里的照片辨认工作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目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对方很可能不在猜测的嫌疑人范围内,这也跟闵苹的目击描述相符,中央医院的牙医比天府要高的多,并且这一点很难伪装。 矮个装高个,可以通过工具实现,高个装矮个就难了,一旦蜷缩身体很容易被察觉,闵苹作为职业间谍,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 左重在走廊中一边走一边思考着,除了牙医外,还有什么职业符合自己对天府的推测呢,靠脑子吃饭、读书多、温柔、时间自由。 更重要的是,天府是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在中央医院自由出入的,如果他不是医生,会是病人吗,那次数未免太频繁了。 职业和理由。 左重觉得这要好好想一想,把这两个问题想明白,离破案就不远了,他一边走一边梳理着案情,将整个案件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 闵苹每三天往昆卢寺的死信箱投放一次情报,天府每三天回收一次情报,两人没有见过面,刺杀案发后,天府亲自出面甄别闵苹。 这就是案件的大概经过,也是摆在明面上的线索,其中死信箱、天府的相关调查正在进行当中,那还有什么是值得深入调查的呢。 就在会议室门口,左重好像想到了什么,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时间,为什么接头时间是三天,不是两天、五天、六天。 这听上去没什么不同,确实,在日常生活中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可在情报活动中,所有的偶然都具有必然性,这里面有问题。 将接头时间定为三天,会不会是因为天府必须这么做,那么他来医院的原因就不是个人选择了,左重若有所思,伸手推开了木门。 此时会议室里。 原调查科的人员早就放弃了辨认,三三两两站在一边小声聊着天,面带嘲笑看着傻乎乎干活的情报科特务,暗说特务处不过如此。 本来以为能立下不世之功,结果搞了一天一夜,不还是一无所获,这跟他们在nc有什么不同,一样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做无用功。 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地下党,一个是日本人。 当左重推门走进会议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这让他顿时火冒三丈,这帮王巴蛋真把特务处当养老院了,此等风气决不可长。 “科长。” “左科长。” 情报科特务喊了一声,就转身继续辨认照片了,而调查科的人看着杀气腾腾的左科长,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收腹挺胸站起了军姿。 “呵呵。” 左重冷笑着扫视了一圈,脸色阴沉道:“喜欢站着是吧,那就站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停,特务处不是调查科,不养垃圾废物。 老子不管你们什么军衔,有多厚的根脚,有多老的资历,只要在情报科一天就得夹一天尾巴,敢在这耍滑头,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说完,他直接走到手下身边询问了一下情况,结果很不好,照片里的人没有跟中央医院医生相符的,牙医这条线基本可以排除了。 左重看着满墙的照片,没有太过沮丧,摸排的摸字本就是摸索的意思,既然是摸索就有失败的可能,重点是下面的工作如何开展。 车辆方面有邬春阳和吴景忠在查,死信箱有归有光在盯,能利用的线索只有自己刚想到的那条,天府为什么把接头时间定为三天。 他背着双手在会议室转起了圈子,首先假设三天接一次头不是天府的选择,那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因为命令,要么是因为安全。 可情报行动本身就很忌讳形成规律,这样很容易被敌对方找到破绽,关东军和土肥原不会这么业余,所以因为命令这条可以排除。 那只能是为了安全了。 想到这他停下步子,瞄了瞄旁边摇摇晃晃的调查科特务,暗暗皱起了眉头,连十来分钟都坚持不住,难怪被地下党打得溃不成军。 懒得再看这班废物,左重像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滚吧,以后我的命令不允许打一丁点折扣,让你们干什么,你们最好就干什么。 想去告状的请便,不管告到哪我奉陪到底,不过你们告状前最好打听一下左某人的背景,做好心理准备,省得有人说我以势压人。” 调查科特务闻言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出去,他们不傻,早在来金陵的第一天就打听到了左重的后台,委员长同乡,处座的学生。 据说跟朱家骅部长也认识,这样的人物他们去哪里告人家,阴曹地府么,一个不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还是光棍点认怂好了。 左重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