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日内瓦,欧洲核子研究中心()。 王琪延静静等待在主管办公室的门外。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紧紧握住的拳头,以及抿起的嘴,依然说明,他内心其实非常不安。 他的身边,还坐着十几个年龄不一的男男女女,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件,神色也大多有些忐忑。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高能物理研究机构,同时也是地球上高能物理的圣地。 在有八十多个国家,6500多名高能物理的研究者,在这里做着各种各样的研究。 这里,可以说是全世界高能物理圈子的半壁江山。 在高能物理领域,至少有一大半的研究成果,出自这里。 而正因为如此,想要长时间留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对非23个欧洲成员国(以色列为唯一的非欧洲成员国)的其他国家的研究者来说,名额就更加的珍贵了。 王琪延已经在这里做了接近两年的研究,他的几个研究已经接近出成果了,但是留给他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还有许多人在等着来这里做研究,来年的三四月份,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理由,他就必须要离开了。 东原大学的高能物理学家,远不只是他一个。 国内需要这个名额的物理学家,也远不只是他一个。 后面还有人望眼欲穿盼着这个机会。 没办法,想要在高能物理上有所建树,强大的对撞机,可能是唯一的捷径,乃至唯一的正途。 而在地下的这座大型强子对撞机,是世界上最大的对撞机,也是无数高能物理学家的终南捷径。 但对他来说,三个月的时间,不够。 他还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 甚至要更久。 有一些名额,由主管本人亲自掌握,对一些极具价值的研究,可以开绿灯。 但每年的这个名额,都不超过三个,而竞争这个名额的,至少有数十人。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争取这个名额。 而唯一的方式,就是展现自己的研究的价值,在短短几分钟里,将自己的研究,展现给主管麦克阿菲博士看,并尽可能的打动麦克阿菲博士。 这个任务,其实并不简单。 看看在他前面进入办公室的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所以这整个圣诞及元旦假期,他都在努力完善自己手中这份薄薄的报告,删了又该,改了又删。 甚至都没有趁这个假期,回去国内一趟。 毕竟,如果不能搞定自己的任务,以后可能就要天天呆在东城了…… 这会儿坐在这里,他脑海里也在一遍又一遍地研究自己的演讲。 麦克阿菲的办公室打开,又有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他一脸的沮丧,稀疏的头发上全是汗水,定型胶都撑不住了,软塌塌趴在光溜溜的脑门上,像是羊汤里飘着的几根粉丝。 旁边,大概是他的朋友站起来,问了他几句什么,他没有多说话,转身急匆匆走了。 “我得赶快把我的实验数据弄出来,抱歉……抱歉……” 看着匆匆离开的中年男人,王琪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身边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气氛压抑得像是要来暴风雨一样。 就在此时,麦克阿菲博士的助理走了出来:“王博士。” “我是。”王琪延站起来,走了进去。 麦克阿菲博士是一名来自高加索山脉的健壮男子,他今年五十多岁,脖子粗壮,面色红润,像是一名拳击手教练多过像是一名科学家。 即便是坐在办公桌后面,依然能够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事实上,他确实是一名拳击爱好者,他略微有点歪的鼻子,就是在一次比赛中被打歪的。 在转为管理职位之前,他也曾经在高能物理学中做出过卓越的贡献,他的研究成果,被许多人引用过。 王琪延还曾经拜读过他的论文,在准备这次会面之前,他又把麦克阿菲博士的所有论文,都拿出来拜读了一遍。 王琪延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麦克阿菲博士,正在浏览一份他之前提交过来的报告。 王琪延忐忑地走过去,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在国内,他在校长办公室里,也没有如此局促。 没办法,接下来的这半年时间,关系到了他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