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线云纹狐裘，垫脚小心为他拂去些肩头的落雪，说道“我是浣衣局的，公子身上这料子十分好的。若是沾染上雪，打湿了···” 听到浣衣局三个字，赵观棋心内火气再也压不住，他一挥裘袍将面前那宫女，连人带伞一并推开，冷声斥“滚。” 宫女呆愣原地，他步子加快，只觉得这地方多待一刻都是晦气。 出了宫外，李追早已候在那里，赵观棋一把扯下身上袍子，丢到他手里，冷声道“烧了。” 而只穿一件薄衫上了马车去。 李追还未见过他如此大的火气，却也不敢多问，只好将狐裘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 程思绵近日来只觉得炼制毒药愈发得心应手了，从前做的难看至极的毒药，如今能被调配的颜色鲜亮，十分诱人，且有些无色无味，能取人性命于不经意中。这都得益于元吉这个勤劳的跑腿小工，四处为她采买药材，器具回来。 她研究毒药这事儿，从未瞒着小扇和陈元吉，不过对别的下人还是有所提防，也不敢让程渊知道。所以她的后院，只有他们三人可以进。 她蹲在院子中间的火炉边，不住用竹条片编制的扇子给炉子扇着风，脸被炉子喷出的烟气熏得通红，可她脸上是抑不住的笑意，喜上眉梢还哼起了铜雀台听来的小曲。 元吉抱了一大抱她要的烧金草回来，放于院中没被雪盖到的木板上，看见程思绵自顾忙活着，便几步跑上前凑过去看。他也蹲下身子，好奇地探头问道“小姐你今日炼制的什么毒？” 程思绵闻言，侧身拿扇子拍元吉“呸呸，胡说什么。这可不是毒药，是支竹羊腩煲。” 说完，看看火候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让他去拿三副碗筷过来，再把屋子里睡成一团的小扇喊出来。 将烧金草平整铺在炉子旁，围成三个坐席，再打开看看炉子里冒着热气与散发着浓浓香气的美食，程思绵满意的笑了，盖上盖子，拍了拍手掌，只等他二人出来。 小扇睡眼惺忪，身上还裹了件毯子，站在不远处，哈欠连天“小娘子你作甚呢，听元吉说要拿我们试毒？” 他身后的元吉慌忙轻拍她的肩膀“你胡说甚呢，我说的是支竹羊肉煲。” 唉，看来是自己近来炼毒药练得有些勤了，程思绵无可奈何的笑笑，打开了炉盖子。 闻到香气，小扇立马精神起来，睁大了眼“啊，是羊肉煲啊！”撇下元吉快跑过去。 烧金草是好东西，接触人体就能自己发热起来，所以三人坐在雪上也不觉得寒冷了，有说有笑的围炉吃肉喝汤，只觉日子快活。 吃饱喝足过后，只觉百无聊赖，程思绵再一次动了外出的念头，毒术小有所成，她只迫不及待想出去试试手。 “不是说许多恶霸强抢民女嘛，我要去给他们些颜色看看，除暴安良。”程思绵义气凛然的说着，说着看向另外两人“你俩给我准备的那些药剂都带上，我要出去分给那些苦命的人，让她们拿来防身。” 小扇无奈，看向元吉，只想起近来放在程思绵案头那本话本子，讲的就是什么，江湖大侠行侠仗义。看来小娘子是看书上了头，不过可喜的是，她的性情活泼了些，从前似乎总有一片浓云压在她的心里，她整个人都有些雾蒙蒙的样子。人开朗了，伤病什么的，都会渐渐退散了。 说做便做，不过既是要做些不一样的，那便不能拿了程府千金的脸子出去丢。程思绵与小扇央元吉找了男装来给她们，乔装改扮一番过后，才出了门去。 临京城里街市一应繁华，三人便直接步行去了离太傅府最近的金桥街，虽是冬日，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大家都穿了厚衣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至于恶霸时常出现之地，元吉打听来是前头的赌坊，那些输了钱的臭汉们，出门不快便喜欢喝烂酒惹事，找人撒气。 虽说危险，可程思绵铁了心要试手，她担心自己制的毒药在禽兽身上有效，而在人的身上不好使。可试手又不能拿一个人随随便便乱来，最好的法子就是学话本子里头的大侠那般，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还没到了赌坊，就听到前头人群吵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是怎么了？”程思绵不禁好奇。 元吉个头比她俩略高些，他再垫脚一看，说是金桥上好似有人吵起来了。 小扇嘿嘿一乐“要不我们去看看？” “可是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程思绵也好奇，从未见过此种市井场面，只是想到前排去怕是件难事。 “我去租条船，我们去船上看看吧。”元吉提议道。 程思绵刚要应答，小扇却不搭理他，只说“小事情。” 她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