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寻曳感到一阵冷汗伴随着头晕目眩，耳鸣的同时膝盖酸软、眼前发黑。一向纯黑的瞳孔逐渐涣散。 完蛋了，这是寻曳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是，她这辈子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啊…… 天光大亮，落地窗透进来秋日微凉的风和残留的蝉鸣与鸟声。 病房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寻曳的眼睛动了动，少女的睫毛纤长，她有一双上翘的唇，却总是被故意压下。 过耳的短发残留着一丝血腥味和一点洗发水的香气。 叮—— 一杯水轻轻落在台面上，寻曳猛地睁开眼睛，和俯视着她的一张俊俏面容对上，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右手，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隔着被子眼神落在她的手臂处，轻轻拍了拍。 “放松，你叫寻曳？” 声音好像百灵鸟，不……其实不该这么形容一个男人，但确实是一副唱歌剧的好嗓子。 少女紧绷着，没说话，也不愿回答。 男孩大方地笑了一下，好像没放在心上。 “你是被人欺负了吗？我看你还穿着德林一高的校服，哦，别误会，你的校服是护士姐姐帮忙换的。” 提到学校，寻曳想起戚温柔愤恨的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日子，好像大逃杀游戏一样，永无止境。 寻曳想挣扎着起来，男孩立刻说道，“你现在得躺着，不能起来，你要做什么，喝水吗？要是喝水的话……”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照料经验，“我可以让你起来一点，不过只能一点，多了我可……” 寻曳有些无语，“……不是，你……” “哦，”男孩长得很清爽，他向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我介绍道，“我叫秦槃，对了，其实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刚才看你的学生证掉出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淡黄色封皮的学生证，看着寻曳有些昏暗的眼神，秦槃连忙说，“我知道你们女同学都不喜欢别人看证件照，放心，我绝对没看。” 听到是自己的同校，寻曳没有太意外，印象中最后昏倒前目光之中确实看到了一双白色球鞋。 “谢谢。”寻曳的嘴唇有些起皮，唇缝里还有些干涸的血液，不知道是头上的还是嘴上的。 秦槃长长地“嗯”了声，“这样吧，你先把你父母号码给我，刚才也不知道你手机怎么了，半天都打不开，通知不了你家人啊。” 寻曳愣了一下，半天后才缓缓地说道，“我家人……来不了。” 秦槃疑惑道，“为什么？你都住院了难道你爸妈都不管你？” “我没有爸妈。” 寻曳说完，目光短暂抬起和秦槃有些惊讶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神一瞬间又恢复正常，他想了想说，“哦……好吧，那你有其他家里人吗？或者，有亲缘关系的？” 寻曳：“不用，我自己就行，谢谢你，医药费……”说到这她停滞了一下，眼神略有犹豫，似乎还带着一丝请求，“我可不可以，分期还你。” 看着少女圆圆的眼睛，又拖着细长的眼尾，分明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这么仰起头略带恳求地看着谁都会心软的。 “没事，我也不差这点钱。” 说着他看了眼自己手机，“我下午有事，给你找了个陪护。” 他指了指水杯下面的字条，“我留了电话号，有事打给我。” 寻曳有些发懵，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能对自己这么慷慨，她想摇头，但又想起来自己家里破败的小房子，和几乎堆满了半个平房的爷爷捡回来的纸壳。 她只好没骨气地小声道，“谢谢，我会还的。” 秦槃抬头，先是疑惑，随后觉得有意思地笑起来，“那随你的便，对了，你要听话不要随便乱动，知道吗？” 寻曳沉默了一会，简短地答了一个，“嗯。” 秦槃走后，房间里又寂静起来，这是一个不大的单人病房，带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寻曳的脸因为失血变得更加苍白，病床靠着窗，她见手上的点滴打得差不多了，便自作主张地拔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去够窗帘，那是两条类似于棉麻材质的窗帘，既轻又薄，她素白的手覆在上面，阳光就透过织得薄薄的帘幕洒进来。 从手上滑进眼瞳里，她的眼睛往日是纯黑色，被阳光一照就变得剔透，显示出像古老的太阳象徵一样的纹路。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寻曳的表情变得有一秒的渴望和脆弱，但下一秒她又变回了平日的冷脸，收回手，将衣服穿好，不顾晕眩和麻药带来的无力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