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谦眨了眨眼, 脑子其实已经从他话语中听出他是谁,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一次见小舅子该有什么反应? 对他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或者叫一声:“弟弟?” 好像两样都不太好, 他愣了一下,只能顺着他的话颔首:“嗯。” 没错, 我就你大哥给你娶的二哥, 没毛病。 “二哥!”陈金虎唇角带着笑地叫了他一声。 他好像天生就很喜欢笑, 从远处的树下走过来的时候,唇边的笑意就没有落下去过, 稚嫩得有点像缩小版陈烈酒的脸上挂着两颗亮晶晶的眼睛, 配合着他的笑,让人天生就能对他产生好感。 “你、你好。”第一次面对小舅子,许怀谦难免有些紧张,向他伸出了手,想要给他握个手。 陈金虎看到许怀谦向他伸过来的手,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笑着用拳头碰了一下他的掌心, 偏着头看他, 好似再问, 这样? 触及到他询问的眼神, 许怀谦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 太紧张搞错仪式了,他忙打开院门,伸手要去接陈金虎肩上的包袱, 热切地问他:“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托人打个招呼, 好让我们去接你, 累不累,婉婉——” 他这回来得太突然了,让许怀谦一时间忙昏了头脑,还是赶紧把他的家人叫出来,让他们一家团聚的好。 “哎——”学了几天打络子的王婉婉正在屋里帮许怀谦打他的婚络,听到许怀谦的声音,忙不迭地放下了手中的活,从屋里出来。 一出来看到院中与许怀谦挨在一起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后,裙子都挡不住她飞奔的脚步:“阿虎!” “婉婉!”见到王婉婉的陈金虎也惊喜,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更亮了。 “你可算回来了!”王婉婉喜极而泣,“都快一年了,别人……”别人都说你快要死在外面了。 要不是大哥时常去镖局问他情况,她都以为他快要回不来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陈金虎给他擦了擦眼泪,大拇指按着她的唇角往上翘,“别哭,要高兴。” “就你会笑,”王婉婉嗔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见他肩上的包袱还没有卸下来,去帮他接,“路上累不累,饿不饿啊,我去给你做饭……” “很重,不用,”陈金虎拒绝了她要帮自己拿行礼的举动,“不累,也不饿,我在镖局吃了饭才回来的。” “这次镖局挣了不老少,镖头请我们吃了饭,我给你买了……”陈金虎说着就要低下头去与王婉婉说悄悄话。 “啊!小哥!”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后院照顾小鸡回来的陈小妹打断,她像个小炮仗似的飞奔到陈金虎跟前,“你可算是回来了!” “小妹!”见到陈小妹的陈金虎也很高兴,他拿手比划了一下陈小妹的高度,笑了笑,“长高了。” 陈小妹嘟了嘟了嘴:“你都走这么久了,我要是再不长高,人家还以为我不长呢。” “好,是小哥不好,走太久了,”陈金虎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揪揪,“进屋看看小哥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他也没忘记跟在他后面的许怀谦:“二哥也一起,也有你的份。” 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许怀谦唇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可能他亲情线浅薄,两辈子都没有父母,别的兄弟姊妹对他都不太亲近,所以看到这种一家人温馨团圆的画面会觉得很美好。 “我也有份?”听到还有自己的,许怀谦愣了一下,没忘记家里还少一个人,“我去叫阿酒回来。” “我去,我去!”陈小妹还沉浸在陈金虎回来的喜悦中,完全没发现许怀谦的眼睛好了,小小的人嗖地一下就没影了。 而王婉婉一颗心都扑在了陈金虎身上,哪里还看得见其他。 陈烈酒就在村口修路,家里钱不多,他也不可能把路修到县城去,就把路从家门口修到去县城的主干道上,顺便连接山上的炭窑。 陈金虎是抄小路从后山回来的,两人没有碰上面。 这会儿听到出去快一年的弟弟回家了,正在工地在跟其他人一样铲泥沙的陈烈酒把铲子一扔,拿起脖颈上搭着的帕子擦了一把脸,就跟着陈小妹回家了。 刚一走进院子,他就看见正厅里的八仙桌上,各坐一方,正在对陈金虎嘘寒问暖的王婉婉和许怀谦。 他愣了一下,总觉得家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时,许怀谦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回过神,向缓缓走进门来的陈烈酒看过去,眨了眨眼。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像是蕴含着无尽的绵绵情意,再被他这么一眨,都眨到人心里去了。 陈烈酒的唇角当即就翘了,他知道家里哪里一样了。 看到陈烈酒的陈金虎不敢再像个大爷一样地坐着,急忙冲板凳上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大哥。” “嗯。”陈烈酒挪来放在许怀谦眼睛上的眼神,落在自家弟弟身上,也跟陈金虎比陈小妹身高一样比了比他的身高,“出去这么久,长高了。” “嘿嘿。”陈金虎看着他都快超过陈烈酒的身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是大哥保护他,现在他也有能力保护大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在外面忙碌了大半天的陈烈酒才不会像其他人那么激动,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地喝下,解了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陈金虎老老实实给陈烈酒交待:“镖局接了两笔大单,我跟着他们北上了一趟,又跟着他们南下了一趟,耽误了不少时间。” 原本他四月就要回来的,奈何这一南一北的两桩生意赶得急,他们送到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