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出了许多汗,浑身黏腻不爽,李砚睡到寅时便不自觉地醒了过来。 他素来爱洁,哪怕宿在书院不方便也是隔一日就要沐浴的。 昨晚因为实在太累便忍不住先睡下了,眼下醒来觉察到汗湿的长发沾在身上便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因为整晚都被自己拢在怀里,小脸仍泛着浅薄的红,带着事后难以言喻的娇媚就这么静静地沉睡着。 她闭合的眼睑仍带着丝丝红肿,是昨日哭过之后难以消散的痕迹。 其实,李砚没想着,昨夜他们真的会圆房,这个迟来的洞房夜他终究是补给她了。 她小幅度的翻转了一下身子,圆润小巧的肩头便露在了寝被之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全是大片斑驳的红痕。 可想而知,昨夜她承受得有多艰难。 李砚忽地一下就笑出了声,此刻他的愉悦达到了顶峰,在没有比得到她更让他开怀的事儿了。 也许是碰着哪儿了,林菀秀气的眉蹙起了一小段儿,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几个字。 李砚凑近听,才勉强听清她说了什么? “相公,疼。” “不要了。” 这一刻,他的心尖儿好似被春风轻拂而过,密密麻麻的思绪顿时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李砚俯下身子在林菀的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退开。 他替她掖好散开的被角,旋即匍匐在她耳畔,喃喃低语,“菀菀,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他在被褥中寻到她的手指,稍稍用力的将其攥在了自己手心里,郑重许下承诺:“你阿姐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你我身上,我向你保证这辈子除非身死,我李砚绝对不会离开你,亦不会做对不起你之事。” 刚才耳边的聒噪声将林菀从梦中带醒,她费力睁开迷蒙的双眼,混沌的思绪让她有片刻怔忪。 她以为她仍在梦中,所以刚才李砚那一番近乎剖白似的表白,她虽然听见了,却没有什么真实感。 因为室内的气味经久不散,所以李砚醒来便起身开了窗,林菀朝窗外浅浅望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 此刻,天外仍旧漆黑如墨。 “相公,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要不要再睡会儿?”林菀软糯出声。 话落,便控制不住地呵出一个秀气的哈欠,眼看着又要入眠。 李砚不忍心叫她陪着自己熬夜,此时天色尚早,她昨日.本就因为林娇之事几番哭泣,后又被自己折腾至深夜,眼睑下方已有一小片鸦青色阴影。 瞧着怪可怜的。 都怪他。 “娘子,继续睡吧,我去外面烧水洗漱。” 林菀嗯了一声,便听话的闭上了眼。 待李砚想要将林菀的手指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时,不想却被她拽住不放了。 他注意到她此时已经阖眼入睡,不想惊动她,便只能轻轻地一指接一指将她的手掰离自己的手心。 “砚哥哥,我也爱你。” 似梦中呓语,呢喃出声。 李砚听见了,立时眼角眉梢俱是暖意。 是了,昨夜他逼着林菀叫了自己许久的砚哥哥,起初这个称呼还是在洞房夜,林菀初喊他相公时,他不适应,后来她好心建议问他是要接受“阿砚”,“阿砚哥哥”,还是“砚哥哥”? 好像当时,他除了脸红之外并没有回应她。 没想到,却被他默默记了这么久。 云销雨霁之时,林菀还曾调侃过他一句,没想到转眼自个儿又遭了秧。 阿砚和阿砚哥哥太寻常了,他听过许多人这般唤他。 而“砚哥哥”这个称呼,除了林菀以外,并没有被任何人唤过。 鬼使神差的在那个时候他就是想听她这般唤自己,她不愿意,他就使劲儿折腾她,生生将她摆弄得没了脾气。 最后,还是遂了他的意。 那时林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李砚这人骨子里可真是坏透了。 李砚忍不住摇头笑骂: 在林菀面前,自己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风光霁月的模样? * 林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很干爽,身上重新换了一套素净绵软的中衣。 甚至连床单都被换过了。 她暗暗咂舌,这男人真的是挺会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