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如黛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是个坏人,要不然怎么会答应嫁给他呢?”她看向樊问:“阿问我真的好羡慕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却只能困于后宅。” 樊问道:“哎呀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呢,天天只会舞刀弄枪的。阿黛你想干什么呢?” 山如黛叹气道:“如果不打仗就好了。”这天下动荡,她也总跟着不安的很。 樊问道:“我不知道,阿爹和兄长她们都说,我好像是为了打仗的。”她不顾礼仪,躺在地上,衣服上也都沾了尘土,仰头望天:“如果不打仗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好了。让我嫁人大概率会把人家闹的天翻地覆吧?” 山如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也学着樊问躺在草地上。现在正是初春,或许是哀悼这许多人命逝去,今年的春也来的格外晚了一些,现在地上也刚冒出了一些绿色的绒毛,人躺在上面也不觉得扎。山如黛兴致勃勃的畅享:“你功夫这么好,不打仗能干的也可多了呢。你可以去学堂教人家学武,强身健体。” 樊问也笑了:“哈哈哈,我是个女人,学堂怎么可能让我娶当先生,那些老东西肯定不同意的。” 山如黛道:“谁要去给他们当先生了,等世道安定了,我开个女子学堂,就让你们都来当老师。沈娘子教文,你习武,那我们女子学堂的名声肯定要压过那些只有臭男人才能上的学堂啦!”她在心里默默的补充,还有原主周冰镜夏蝉和徐雯,她们都值得受人尊敬。 徐雯很不留情面的抗议:“我才不要当老师,你看我这样子适合教书育人吗!”她还是喜欢当土匪,多自由自在的,为人师表那些玩意,她可做不来。 樊问笑着伸出手道:“那可说好了,我等这一天。” 山如黛和她击了个掌。她相信,这一天一定会早早来到的。 卫琅在得到山如黛的肯定答复后就已经和嵇霄提过他们两人的婚事了。嵇霄很乐见其成,本来就是一家人,这下子更是亲上加亲了。 他把这件事和山负雪一说,山负雪犹豫了一下,自然也同意了。虽然长乐郡已经夺了回来,但方氏也是元气大伤了,并不比嵇氏在这一战中大出风头。况且方氏距离不近,卫琅确实在她眼皮子底下,当然还是看得见的更让人放心些。 还有山如黛打定心思不嫁方觉浅,想来早已经和卫琅两情相悦了,也是她粗心大意了,居然没发现妹妹的小女儿心思。也幸好是卫琅,若是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坑骗了她,那时候可有自己的哭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卫琅的相貌也确实值得情窦初开的小娘子念念不忘的,自己家这棵小白菜被这样的猪拱了也不稀奇。 山负雪逗弄了床上玉雪可爱的孩子,心里不由得酸涩起来。当初没有婚事的时候她天天急得不行,现在妹妹真的要出嫁了,又不舍的很。他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还是儿子好,这么漂亮的妹妹一下子就要成别人家的媳妇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嵇霄也察觉到了妻子不开心,伸过头来盯着她看。山负雪将他的头推开道:“你这么开心做什么?”这是卫琅娶亲,又不是他儿子娶亲,他乐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山负雪心里不爽,看嵇霄也不是很顺眼。反正嫁的不是他妹妹,他倒是开心的很。 嵇霄笑得开怀:“咱们可好久没有喜事了。卫琅和我情同兄弟,小妹又是阿雪的亲妹妹。这么大的喜事,咱们一定要好好的操办起来。” 他说完就大步走向书桌,开始翻名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读给山负雪听:“雨周郡的夏将军,方氏的方觉浅……” 什么?山负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还邀请了方表弟?” 嵇霄挠了挠头:“为什么不邀请他啊?虽然方氏现在落魄了,但我们河东可不是这么势利眼的人。而且他不是阿雪的亲表弟吗?不邀请倒像是我们不知礼数一样。” 嵇霄振振有词,山负雪气道:“你忘记了吗?姑母曾经为方表弟向阿黛提亲,我们并没有答应。现在阿黛要成亲了,你反而邀请他来观礼,这让姑母和表弟心里怎么想呢?现在又是多事之秋,若他们觉得你是有意如此,记恨你可怎么办?” 嵇霄讪笑道:“不会吧?我这次和方表弟也打了交道,他虽然文绉绉了点,但看着也不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啊!”他说着说着底气又足了起来:“阿雪你放心吧,不会如此的。” 请帖已经寄出,亡羊补牢也是来不及了。山负雪无奈地看了丈夫一眼,心里祈祷,但愿如此吧。 嵇霄对她好,但是她总觉得患得患失,这大概就是高嫁的哭恼吧。她现在只希望妹妹能和和美美的嫁人生子,最好不要有她这些烦心事。 她已经不能再生育了这件事也没有瞒过她,那些大夫稍一敲打就和盘托出。她垂眸,儿子阿琸就是她此生的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