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无若说到此处,不由滴下泪来, “我竟还有好多话,未曾向他说!” “那时,我正在寺里修补佛像,听了也是不敢相信。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我那老来才收得徒儿的师弟,该多伤心难受。小六虽不说是极尽聪明之人,但胜在好学待人真诚。寺里的那些活,也都是他好心撮和才得以成事。”老磨头也红了眼圈,轻轻的拍着无若的背,帮此时犹在哽咽的他顺气。 “他与王寡妇的事,你们知道多少?”许时年虽然不忍心,可该问的还是得问。 “王寡妇?”无若未曾想着许时年的问话突然变向急转弯,愣了一下,收住了啜泣,喃喃的有些无从说起。 “王寡妇?”老磨头听了,不由看了一眼无若,欲言又止。 “王寡妇,她,小桃红,原本是我私订终身想迎娶过门的未婚妻子。”凡缘皆往昔,前尘似檀烟。谁都曾年少,相去永不见! 无若仿似叹息,倒把众人惊得一跳! 许时年哦了一句,仔细打量起无若来。无若的身量与他不相上下,但不似他这般魁梧壮硕,也不知是不是罩着的僧袍过于宽大,只觉得清瘦单薄;脸型虽然好象柔和圆润,但因为常年吃素的缘故,苍白憔悴也不那么饱满;眼睛清亮鼻梁硬挺,想来年轻时也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原来他不仅失去了故友,还与旧爱生死相离。那么这两人的死,是否与他有直接的关系?看他此时神情淡然,不悲不喜不惊不惧,难道是因为遁入空门早已斩断凡尘,又或许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看淡俗缘。 “可是,王寡妇,不是要和张小六成亲吗?”林珑到底年轻,把陈肖平卡在嘴边不知怎么开口的话,硬生生的说了出来。 “小六先前闲散,家里也没个长辈管束操持,倒把这事儿给耽搁了。现下跟着屈师傅,也算正经有门手艺。小桃红孤苦为难,而我枯坐佛门,亦不可能再履行当年的婚约。正巧儿小六似有此意,允诺不计前嫌真心对待;小桃红正缺依靠,也就应了看似两全的安排。 ” 无若本说得不卑不亢,可突然觉着,那不过是他自个私以为的好姻缘,小六应是为了不负他的托付,而小桃红,也不过不想他纠结这些年的愧疚,因而顺势成全他的好意罢了。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大恸,用袖子捂住脸,大哭起来。 “无若,哎,好了,无若!” 老磨头只得扶住他因泣不成声而耸动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可一想到人死不能复生,也忍不住滴下泪来,说道:“过年时小六还跟我说,以后结了婚把日子过得怎么怎么的; 还说这望火楼,正好留给一二讨媳妇,说到这,他还笑得前俯后仰的,我这时都还记得起来那情景。谁知道,这最后竟是一场空,连命都搭了进去?这两个, 怎么就成了如此苦命的鸳鸯呢?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死因,不让坏人逃了开去。” 许时年和陈肖平对望了一眼,原来张小六和王寡妇的故事,竟和无若有这样的羁绊,只是这悲剧收场的结局,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可好端端的,怎么被钱振洋关了起来?”林珑倒是清醒,急着问。 “我吗?”老磨头见无若还没缓过劲来,不由替他答道, “钱振洋他们想找一个懂行的帮手,先前无若和小六央我搭把手;后来寺里又有些活,所以又回到寺里帮忙。小六死得蹊跷,无若脱身不开骑虎难下的,愈发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我年轻时与赵老太爷也算是故交,又承蒙他接济过,遇到这样的境况,自该当仁不让。更何况当时王寡妇也还没出事。” 别看老磨头腐了一条腿,却还有着当年的侠义之气在身上, 就算知道那是个火坑,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将下去。 陈肖平此时不由对老磨头有些敬佩,若按常理,凭他的本事,甩开这几个乌合之众,完全不在话下。可眼下无若芳萍受陷,情境为难。他能明里曲意逢迎,暗里拖延时日胡乱指引,把那几位拿捏得应顾不暇,每每困顿疲惫狼狈不堪还丝毫奈他不得。这可是大本事儿,这次的一举拿翻如此顺遂,老磨头绝对起到了关键的助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