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叫你娘担心?” 萧怀瑾没等到他发火,知道自己是侥幸逃过一劫,卖乖地笑着点头连连。 赵佚无奈,身为长子的责任让他有着不合年龄的成熟,“下次再做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不拦着你了,大不了陪你一起去就是。” 她眉开眼笑地抱着被褥坐起来,“真的?” 看她不再赌气,他再度一勺糖水送到她嘴边,这次她终于乖乖张大嘴咽了。 “真的。” 有他跟着总好过她一个人乱跑。 “那你也吃。”她将他递过来的勺子推回去,“你不是也淋了雨吗?” 她手心的热度贴在他手背,微微冲淡了秋日雨天弥漫的寒意。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含笑在她额头上敲了两下。 两个半大的孩子躲在暖融融的屋子里,玩闹着分食一碗雪梨糖水。 屋外雨势渐大,渐渐盖住二人的说笑声,只余下破碎的风嘶雨泣。 轰隆—— 沉郁的雷鸣宛如一把生锈的柴刀,艰涩地将梦境劈断,赵佚陡然惊醒。 “主子?”守夜的鸣竹听到动静上前查看,“主子做噩梦了?” 赵佚耳边依旧是密密匝匝的雨声,几乎将他包围,让他一刹那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外面下雨了?”他眯着眼看向琉璃窗外黑沉的天。 “下得还不小呢,刚刚还打雷了。”鸣竹掌着灯,走到窗边往外张望了一眼,“这秋日里打雷可不是个好兆头。” 赵佚有些恍惚。 “主子,时候还早着呢,您接着睡吧。” 鸣竹过来替他压好了被角,拉起床幔,却没听见他回答。 “主子?” “……无事,你回去休息吧,我就睡了。”他瞧上去略显疲惫。 鸣竹心想他大约是因为噩梦心情不好,便不再打扰,依言退下。 赵佚独自在黑暗中静坐了半晌,清凉殿的拔步床算不上太大,他一伸手,就能拉开床边的小屉。 里面放着一个四方的小木盒,木盒里是一串孔雀石手钏。 他手中捏住嵌着黛色花纹的松绿珠子,一颗一颗,一颗一颗地数过去,清脆的玉石敲击声仿若牵魂的铃铛,让某些朦胧的回忆也变得清晰。 【他们都是我们齐国的百姓,咱们就是从百姓里面走出来的,要善待他们】 【朕是真龙天子,比起低头俯视赐下的宠爱,朕还是喜欢别人抬头仰望的景仰】 【为国君者要爱民如子,百姓才会敬爱,我难道错了吗】 【赵佚,朕很欣赏你,所以愿意放你自由,而你欣赏朕,却想把朕关在后宅里吗】 【下次再做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不拦着你了,大不了陪你一起去就是】 【其实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或许她从来没有变过,真正食言的那个人,是他。 —————————————— “章昭仪在嘉德妃祭礼后就一直告病,看来嘉德妃离世,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莫璟之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抬头却发现对面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贤妃?” 赵佚回过神来,歉疚笑笑,“殿下恕罪,昨夜雨大,臣睡得不大好,今日精神有些许不振。” 莫璟之理解地慰问了两句,继续问:“贤妃那日送章昭仪回去,他状况可还好?” 赵佚面带同情的摇了摇头,“他也挺不容易的。在家中就一直受欺负,终于熬进宫跳出了苦海,还交了个朋友,谁知这么快又剩下他一个了。” 莫璟之嗅到些可疑的味道,“章昭仪不是翰林学士承旨章寰大人之子?如此家境,怎能说是苦海?” “您有所不知,章大人为人风流,子嗣众多,光是嫡子嫡女就有十来个,再加上庶子庶女,想要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他解释道:“章昭仪命不好,生母身份低微又去得早,没娘疼爱,爹也不关心,自小被家中兄弟欺负。在自家里尚且如此,在外头就更别提了。” 莫璟之两指捻住云子细细摩挲,“没想到贤妃对章昭仪也如此了解。” 赵佚只当没听出对方话中深意,“大家都是京中子弟,平日诗会茶会总有打照面的时候。像他那样惨到被自己兄弟当小厮使唤的,任谁都会多留意两眼。” 不过既然萧怀瑾交代过他要好好招待莫璟之,他自然不会吝啬,故意挑起话题说:“当时入宫人选定下来,他还因此出